床頂的帷帳輕輕晃動,林摯兒翻了個身子,把臉朝向慕蓁熹。
林摯兒的聲音顫抖,“西行回來的隊伍中沒有你,我喊著你的名字,沒有一個轎子停下。我開始感到惶恐,你離開了那麼久,去遙遠的地方,跟著吳正珩這樣狠心的人,若是他將你滅了口,你豈不是悄無聲息地就消失了……”
慕蓁熹摸著她的臉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一路上有驚險,但更多時候是感動的,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好好聊一聊分彆的日子。”
把被子往上拉些,慕蓁熹頓了一些問,“倒是你呀,與史念鑒是怎麼回事?”
摯兒彆過臉,“沒什麼,不過就是入不了心罷了。”
她說著就要翻身,慕蓁熹按住了她的肩膀,語氣嚴肅,眼神中卻滿是心疼,“他欺負你?”
摯兒的臉上劃過極致落寞,這還是慕蓁熹第一次在摯兒臉上瞧到如此破碎的神情,怪不得林嬸會提起這事兒就心痛。
慕蓁熹的喉嚨也似被堵了沉重的鉛塊,咽不下,咯得疼,“我不問了,過去的人何必在意,隻要我們好好的,就好了。”
夜晚黝黑靜謐,百姓沉睡之中,皇宮裡燈火如晝,寒光交錯,腳步淩亂。
及至天明時分,皇宮裡裡外外被封了起來,盛京的百姓依舊日出而作,沒有任何影響。
因為摯兒的腳受傷了,在人間奶茶店歇業,留了何珞守鋪子,林長白買了禮包來林家,被林嬸拉了進來當即關上大門。
林長白是知道西行隊伍回京的,畢竟昨日傍晚,隊伍的陣勢不小,大皇子和一眾大臣親自在城門口迎接,今日盛京的趣聞便是此事。
但見林嬸些許謹慎,他心中隱隱覺得有事,果不其然,進了屋內,他一眼瞧見坐在摯兒身邊的慕蓁熹。
他不由驚呼,聲音沙啞,“喜兒……”
“長白兄!”
慕蓁熹抬起了頭,站起身迎上來,“你可好?”
四下打量一番,林長白還是瘦削身形,但是衣服配飾比以往好上一些,麵容紅潤,雖然眉角微蹙,一看就是經常操心的,但總體狀態還是不錯的。
慕蓁熹欣慰的笑了,“心裡還念著你呢,你就來了,今兒才算團圓!”
林長白的手微滯,不著痕跡地收回,“我好,可算是把你盼了回來。”
大家坐在一起談著近況,摯兒時不時爽笑出聲,林嬸看著這一幕也放了心,掛著笑容準備做飯。
不一會兒,水裕兒敲了門,林嬸帶著私心,讓水裕兒進來,可是林摯兒不待見他,轟著水裕兒走。
林嬸拉了水裕兒去廚房幫忙,彆看水裕兒是屠夫,可是對於做飯是一竅不通,在廚房中鬨得雞飛狗跳,林長白連忙過來幫忙收拾殘局。
摯兒氣得擰水裕兒的耳朵,水裕兒那麼凶神惡煞的一個人,竟動也不動一下,由著摯兒胡來。
慕蓁熹是驚訝的,但明顯其他人已經習慣了摯兒和水裕兒的相處,她也就笑笑沒有阻攔。
快到午時,林老從外麵探了消息回來,道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尚書府外安安靜靜的,不見馬車來往。
慕蓁熹與摯兒對視一眼,心中都想著事兒。
是吳正珩謀劃失敗了,還是在宮中布局,還未行動?
想著入城門前,吳正珩那一番保證,慕蓁熹後知後覺,他當時是做了必成的打算吧,若是不成……
摯兒家中便是她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