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
曹景延離開春風樓,去到一處巷中,揮手布下隔絕屏障,將雲裳從靈獸袋放出。
雲裳叫了一聲‘大人’,環視四周定了定神,又改口叫‘公子’。
曹景延將其腰間儲物袋摘下,翻手遞去衣物道:“換上。”
“好,好的……”
雲裳連忙將身上的豔麗裙裝換成一身樸素青衣,臉上也多了層麵紗遮擋容貌。
曹景延也將身上的捕快服換了,並戴上麵皮。
二人離開巷子,朝角亭街方向去。
雲裳亦步亦趨,微低著頭,以眼角餘光掃視著形形色色的路人。
曹景延偏頭瞧了眼,傳音道:“彆緊張,你以前沒出過春風樓?”
雲裳咽了下口水,回道:“不,不曾,奴婢隻在百花穀和春風樓生活,彆處都沒去過,並無多少社會經驗。”
曹景延道:“一會去客棧住下,改日我給你辦個身份。”
雲裳點頭道:“是,一切由公子做主。”
二人一路走街過巷,最後進入‘歸來居’客棧。
還是上次那個煉氣六層的女修看店,笑著招呼道:“兩位道友是要住店還是打尖?”
曹景延將身份符牒放在櫃台上,道:“要一個最小的兩居院子,先住半個月。”
“好的。”女修拿起符牒瞧了瞧,看向雲裳。
曹景延道:“她的符牒遺失了,尚未來得及補辦。”
女修眨眨眼,又朝雲裳看去,腰間沒有儲物袋,猶豫了下麵露難色道:“抱歉道友,最近查得嚴,若無身份符牒不能辦理入住呢。”
曹景延皺眉,將捕快令牌的拍在桌上道:“讓你辦你就辦,哪那麼多廢話,回頭補辦好了再給你登記不就行了!”
女修瞧見令牌正麵‘監察司’三個字,換上笑臉道:“有大人作保,自然可以!”
曹景延將一袋靈石丟在桌上,道:“多退少補,晚點還有個人過來,告知位置。”
“好!大人收好符牒!祝兩位入住愉快!”
女修遞還身份符牒,朝旁側一個凡人店員道:“領兩位貴客到八號小院。”
不多時。
三人去到八號院子,待店員離開,雲裳不由得輕輕吐了口氣,摘下麵紗施禮道:“給公子添麻煩了。”
曹景延朝門口打了道禁製,將儲物袋還給她,走去桌前坐下,道:“先在此住下,等我安排好了,再來接你。”
“是!”
雲裳應了聲,快步上前倒了杯茶奉上,然後跪在地上拜下道:“公子恩同再造,奴婢定全心全意生死相隨,請公子為奴婢布禁!”
曹景延低頭看去,伸手按在其腦袋上,鑽入神識凝聚一道禁製。
雲裳拜了拜,抬頭道:“公子,奴婢可是要改個名字?”
曹景延想了想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便叫衣容吧,南宮衣容,你覺得如何?”
雲裳美眸眨動,心中默念,嘴角浮現笑意,再次拜下道:“奴婢喜歡!謝公子賜名!”
“起來吧!”
曹景延笑了笑,閒聊問起對方的身世和經曆。
南宮衣容說得比上次詳細,家裡本是一家五口,父親是木匠,母親種田做雜活,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受戰爭波及,舉家隨村民逃難,母親和幺妹在途中先後病死餓死,後來又與父親和弟弟走散。
九歲的她獨自一人跟隨流民隊伍飄蕩至吳國,做過乞丐,當過奴隸丫鬟,輾轉三年,最終被人擄到了百花穀……
一番細聽下來,曹景延感慨唏噓不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飽經苦難挫折能活下來,命是真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