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八月二十五日。
道侶大典如期舉辦。
青岩劉家、何家等坊市各路本地豪強,長寧城聶家、安澤郡林家等淮寧乃至淏州內外的一流修仙勢力,紛紛派代表攜禮慶賀,齊聚東區壹號院梨園。
也有諸如彭煉、任尋道、楊安若、李思荷等人,以個人名義收到請柬到場。
另外,整條開塵巷街道,設辦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可謂浩大而隆重,一副普天同慶的景象。
此刻,未時三刻吉時。
梨園婚典廣場。
高台上,作為長輩的顧玉穎、範東來、柳玄銘、柳方氏、風星劍、秦淮詩列位而坐。
隨著司儀的唱告聲響起,一身錦衣紅袍豐神俊朗的曹景延,攜手鳳冠霞帔、驚豔四座的柳雨岑,身側跟隨風笑、柳青兒、秦慕雲,相比如明月般璀璨的柳雨岑,隻身穿大紅禮服的三人略顯暗淡。
在萬眾矚目下,五人拾階而上,開始行禮。
台下人群中,梁詠晴默默注視著兒子的一舉一動,滿麵笑容,眼眶卻微微濕潤泛紅,既開心又欣慰。
曹元存偏頭瞧了眼,伸手抓著妻子的手握了握,傳音笑道“以後還有機會。”
不止夫妻二人,曹氏眾人都紛紛出關,喬裝後到了現場,親眼見證。
另一處,沈漓嘴角翹起迷人的弧度,眼中暗藏羨慕。
旁邊的楊安若傳音,玩笑打擊道“現在是什麼心情?這就是你的選擇,連你位置都沒有!”
沈漓白去一眼,笑嘻嘻回道“我樂意!在阿延心裡,上麵沒一個比得過我!”
楊安若美眸眨動,不知想起什麼,笑道“對對對!你夠大,他抱著啃!瞎了我的狗眼!”
沈漓不禁俏臉一紅,粉拳朝旁捶去。
如她一般心情的還有風芷珊,但除了豔羨,更多是對將來自己婚禮的憧憬和幻想。
除了相關人,看熱鬨的無關人也私下傳音議論著,諸如‘梁延這軟飯吃的是真香啊’、‘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評論比比皆是,酸得很。
……
‘道侶大典’是‘天道契婚’下最高規格的婚禮,流程非常繁複,比拜師流程還要複雜得多。
整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炷多香,不過卻隻在曹景延和柳雨岑之間,三位妾室並無這般待遇,隻能觀禮陪襯。
禮成後,在一片熱烈掌聲中,宴席開始。
為了給曹景延撐場子,範東來和風星劍親自陪同左右,遊走各處給前輩來賓敬酒,四位新娘也各自招呼著客人。
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一片喜慶。
直至落日時分,曹景延才得到喘息,脫離眾多強者的環繞,去招呼年輕同輩。
在這金丹家族和金丹強者都來了不少的情況下,他根本不認為會出現任何意外和風波。
誰曾想,還真出了不小的插曲。
夕陽西墜,晚霞分外美好,撒在巧笑嫣然的沈漓身上,仿佛披上了聖潔霞衣,耀眼奪目,一顰一笑動人心弦。
不經意間瞧見的風維,頓時晃了下神,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忙問旁人“那藍裙女子是何人?可有婚配?”
風奇循聲望去,又看了眼身邊喝得滿臉通紅的族弟,心中一動,見近處無人,便笑道“她叫沈漓,一個散修,尚無婚配,應該是跟彆人來,旁邊那個穿宮裙的叫風芷顏,塗斐的妻子。”
“散修?”反問一句,風維嘴角勾起笑意,起身出了亭子,搖搖晃晃走去。
風海目光閃了閃,連忙傳音道“小叔,這不太好吧?這廝一到青岩就找幽若,明顯是個好色之徒,沈漓和梁延有私交的。”
風奇不以為意,回道“既然給人作槍,誰用不是用?這種貨色死一個算一個,我栽的樹,風玨想乘涼,哪有這好事!”
風海默了下,猶豫著道“若是被梁延知道,您是故意的……”
風奇瞥去一眼,笑道“你真以為梁延是吃了癟忍氣吞聲的軟柿子?直接告訴他也無妨。”
不多時,遠處果然起了衝突,引起一片騷動,眾多賓客紛紛側目圍觀。
風奇翻手取出符籙給姐姐發了個消息,起身笑道“瞧瞧去!”
擠入場內,風奇上前拉著風維的手臂,傳音煽風點火道“維弟,怎麼回事?這沈漓仗著有點姿色,眼高於頂,怕是將你當成小醜了,你想要,我私下給你擄來便是,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看。&nbp;”
風維甩手沒有理會,盯著沈漓道“是不是不給麵子?今日你不喝也得喝!”
眼看聚來的人越來越多,沈漓抿唇默了默,從旁邊桌案上抓起酒壺倒滿酒,敬去一飲而儘,說道“是小女子不懂事,請公子見諒,失陪。”
風維喝道“站那!本公子讓你走了嗎?拿我話當放屁?”
這時,收到消息的風笑趕來,瞧這般場麵便能猜到大概怎麼回事,又傳音問過風芷顏具體,走到風維麵前,客氣道“維弟,今日是姐姐大婚日子,給姐姐個薄麵,沈漓是我請來的客人,不要為難她。”
風維從小養尊處優驕縱慣了,能被風玨和風奇先後利用,可見其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再加上此刻喝醉耍酒瘋,早已上頭,竟連主人家的麵子也絲毫不給,斜眼看去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給你麵子?”
此言一出,眾多圍觀年輕人都驚呆了,隨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