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長虹橫天。
任尋道將速度催動到極致,不說三個月的期限,若是被得知上古異獸‘多手’的存在,定然要生出其它變故,怕是難以再走掉。
他朝旁看去問“還行嗎?”
“還好肉身尚可,不然來這麼一下直接給我乾殘了……”
曹景延虛弱道,臉色慘白如紙,口中不斷溢血,劇烈咳嗽間連內臟沫子都咳出來了。
號‘天璣’的光頭祭司雖然放了他,卻也沒讓他好過,最後摔那一下往他體內打入了一道元氣。
曹景延摘下腰間屬於魚錦鯉的儲物袋,抹除禁製遞去道“用梭舟,先找個地方停一下,得看看坑姐的傷勢,也好讓懸賞撤銷被更多人知道……”
數日後,二人就近尋了處荒蕪的小島,在地下開辟臨時洞府。
曹景延將人從靈獸袋放出。
少女模樣甚是淒慘,全身鮮血淋漓,胸口,腹部、大腿的傷口連接成線,血肉外翻,看著觸目驚心令人頭皮發麻,很明顯是【多手】觸手上的倒刺剌出來的。
一番探查,魚錦鯉的內傷更重,體內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任尋道神色凝重道“這太嚴重了,咱們治不了吧。”
曹景延幫著喂食丹藥,蹙眉道“先用妖獸精血看能不能吊住命,儘快趕回燧國,交給她師尊。”
任尋道點點頭,視線在少女胸前掃過,眨眨眼道“你是她師弟,你處理,我去旁邊再辟個房間。”
待人離開,曹景延取出眾多瓶瓶罐罐,小心剝開魚錦鯉的衣裳,開始給其治傷……
足足一個時辰後。
曹景延長出一口氣,去到隔壁。
盤膝在地的任尋道睜眼看去,說道“我剛與老騙子傳訊問過了,異獸死後體內精華經久難消,可以保持數十年乃至上百年,這【多手】體型如此之大,處理起來很麻煩,三個月時間太緊張,若生意外,我們都未必出得了這峽穀。”
曹景延頷首道“那就帶回去請你師兄提煉,我手藝不行,肯定造成大量浪費。”
任尋道‘嗯’了一聲,默了默道“小土匪就這麼死了。”
曹景延席地坐下,一時不知說些什麼,隻道“謝了。”
任尋道似自說自話道“原本我想著,他會被帶到丘漢部落審問,沒那麼快死,我們再另想辦法,或許還有解救的可能。”
曹景延抿了下唇,沉吟道“到現在我都還難以置信,兩個祭司望河止步,顯然對‘黃泉河’有所了解,難道就不好奇?丘漢不少人都見過塗斐,他額頭多了枚奇怪的蓮花紋印,就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說,他們捉住塗斐的時候已問過了?”
任尋道微微搖頭。
沉默安靜了會。
曹景延想起一事,狐疑道“塗斐死前傳音給我,問‘黃泉老祖’是男是女?你師兄沒提起過吧?”
任尋道愣了下,說道“或許跟他在‘黃泉河’內的經曆有關,回頭問問坑姐。”
說著他取出銅鈴給諸葛行發了個文字消息,片刻後抬頭,眨眼道“老騙子說‘黃泉老祖’不是人族,是株蓮花成精凝聚肉身修成的人,不過他後來的形象是個男子。”
曹景延心中一動,目光閃爍道“那塗斐眉心那蓮花紋……是得到了黃泉老祖的傳承?”
任尋道沉吟少許,歎道“即便是有什麼奇遇造化,如今也是人死皆消。”
聊了一陣,兩人沒有多耽擱時間,隻在臨時洞府待了三天穩住、恢複傷勢,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峽穀出口趕。
懸賞通緝撤銷了。
途中遇到修士,無不投來憤怒憎恨的目光,不動手,卻也沒有遠離,而是跟在後麵,看樣子是要等期限一到,一擁而上。
一個半月後。
二人順利出了冰川峽穀。
曹景延將少女的從靈獸袋放出,抱在懷裡,傳音道“坑姐快不行了,氣息越來越弱,怕是撐不到回燧國!”
任尋道朝後方烏泱泱的人群看了眼,說道“往北,去‘滇國’!找個安全的地方將【多手】的屍體處理了,異獸精血應該能起作用,若還不行,那便是她的命數,咱們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