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接連一波的逮捕,讓朝野間為之大震,科貢泄密案的出現,使很多人都知此案消停不了。
可真當風波出現時,有太多的人感到震驚。
畢竟這一係列的風波,是起自商稅謀改,邊榷謀改的風潮,但很多人卻都忽略了,促成這一切發生的起源,是有人想借著多地災情,以天降示警的形式,繼而扳倒蕭靖,一旦此事成了,那就會形成倒逼之勢。
這人啊,總想著趨利避害,為此算計這個,謀劃那個,凡是對自己有利的,那是多多益善,而對自己不利的,卻是想儘辦法的避開!!
隻是處在這人世間,怎可能什麼都叫你給占了。
這天下,獨你聰明,其他人全都是傻子?
……
皇城·尚書省。
正堂。
“武安駙馬還沒有來嗎?”
“還沒有。”
“這都到時辰了啊。”
“是啊,即便有重要的事,今日也該……”
“咳咳!!”
一道輕咳聲響起,讓正堂的一角,負責記錄的幾名校書郎,無不是低下腦袋不言,在前的秦至白,皺眉看了他們一眼,隨即瞥向坐於正堂的蕭靖、黃琨、暴鳶、金敞、周顯、邵冰等一行人。
眼下是什麼氛圍瞧不出來?
這是你們私議的時候?
秦至白知道,等到這場審議結束後,針對秘書省的一些規矩,必須要緊抓起來才行,不然秘書省如何肩負重任?
“大人,時辰到了,武安駙馬尚未趕來,此次審議是否……”想到這些的秦至白,收斂心神,從座位上起身上前,抬手朝坐於主位的蕭靖作揖道。
“那就繼續等!!”
不等秦至白把話講完,甚至蕭靖還沒有表示,一旁坐著的國舅黃琨,就冷哼一聲喝道:“劉諶何時來,這場審議何時開始!!”
這是帶著怒啊。
堂內所聚眾人,在瞧見黃琨如此,這心裡無不生出感慨,想想也對,自家兒子被人算計去乾得罪人的差事,彆管脾性怎樣,隻要心裡有自家兒子的,那都不會忍下這股惡氣的。
“就依國舅之言吧。”
蕭靖撩撩袍袖,看向秦至白道:“等武安駙馬到了,這場審議再開始。”
“是。”
秦至白抬手一禮,隨即便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堂內再度安靜下來。
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誰都清楚今下的形勢怎樣,誰都知道中樞裡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呢,科貢泄密案是越鬨越大,若是沒有一個讓人都信服的結果,隻怕後續在中樞,特彆是在地方上,勢必會鬨出大風波的。
可是對大虞而言,最經受不起的就是風波了。
尤其是安南道、西涼道等地遭災了,這要是處置不當的話,極有可能在地方鬨出彆的事出來。
“哎呀,是劉某的不是,叫諸位大人久等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的,堂外響起劉諶的聲音,一道道目光聚焦過去,就見劉諶、臧浩先後走進正堂。
“諸位大人莫怪啊。”
迎著道道注視,劉諶抬手賠笑道:“這兵馬司要忙的事多了,劉某耽擱了,等此次審議結束,如諸位大人不嫌棄,劉某擺上一桌……”
“武安駙馬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黃琨冷哼一聲,直勾勾的盯著劉諶,“想想也是,近來在中樞,在虞都,兵馬司是出儘了風頭,抓了這麼多人,即便是想清閒,恐怕也難吧!?”
“瞧國舅爺這話說的。”
劉諶笑著對黃琨道:“本官這也是職責所在,什麼官威不官威的,本官也是領著官俸的,對禮法宗規是知道的。”
“原來武安駙馬還知禮法宗規啊!!”
黃琨冷笑道:“您要是不說的話,本官還以為您給忘了呢。”
劉諶沒有接話。
反觀堂內坐著的暴鳶、金敞、周顯、邵冰幾人,聽著黃琨、劉諶針鋒相對的話,但卻沒有一人出聲。
誰都知道黃琨為何對劉諶夾槍帶棒。
“國舅爺,既然武安駙馬來了,那審議就先開始吧?”蕭靖看了看劉諶,又看向走到一處坐下的臧浩,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這才對黃琨微微低首道。
“蕭大人請便。”
黃琨抬手一禮,對蕭靖說道:“科貢泄密案您是主審,本官是副審,既然人齊了,那就開始審議吧。”
黃琨的針對,僅限於劉諶。
其實他也不想針對,實則有些事他必須要做。
在這場審議進行前,八殿下楚徽私下來找他了,明確的告訴他,不管後續發生什麼,必須要跟劉諶對著乾。
為此楚徽給黃琨講了很多,甚至有些話該在什麼氛圍下講,楚徽都掰開了揉碎了,講給黃琨。
也是因為這樣,黃琨心底生出疑慮與顧及。
畢竟今下的形勢,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了,黃琨怕自己做的太過火,會引起一些新的風波。
但楚徽的一句話,針對劉諶越厲害,就對黃龍越有利,這叫黃琨立時打消了疑慮。
朝中的事他是摻和不動,但牽扯到他兒子,那叫他乾什麼就乾什麼,黃氏一族今後就靠黃龍來昌盛了。
“武安駙馬先坐吧。”
蕭靖伸手對劉諶示意道。
“是。”
劉諶淡笑點頭道。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審議吧。”蕭靖撩撩袍袖,表情正色的掃視堂內眾人,“近來虞都內外發生什麼,本官不過多贅言,諸位也都是清楚的。”
“錦衣衛、兵馬司、巡捕營的人,在沒有向本官言明情況,更沒有與其他人講明,就擅自抓捕了一批批與科貢泄密案相關的嫌犯,致使中樞有司對此是議論紛紛。”
“誰能先跟本官解釋一下,逮捕的這些所謂嫌犯,究竟為何要用這種方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