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紹揚一說,劉東山也想起來了,可不是麼?他倆忘記蓋個窩棚了。
這要是不蓋個窩棚,沒人守著,旁人過來遛了套子,把獵物拿走了,他們也不知道。
“哎呀,這個時候,地都凍上了,再蓋窩棚怕是不太容易了吧?”
此時已經十月下旬了,大雪封山,那地也凍的邦邦硬,蓋窩棚也得破土,隻怕是不好辦。
“沒事兒,帶著尖鎬啥的上來,費點兒工夫唄。”曲紹揚年輕,乾勁兒十足。
劉東山一尋思也是,隻要肯下功夫,沒啥弄不了的,一個窩棚而已,也不難。
“那就明天吧,明天咱倆帶著家裡的夥計,讓他們上來乾活,人多,咋地也乾的快一些。”
之前那些技術活都完事兒了,這出大力的活,就沒必要師徒倆親力親為。
家裡養了那麼多夥計呢,總不能說是東家在山上拚了命的刨地乾活,夥計在家裡享清福吧?
今天活乾完的早,爺倆收拾收拾東西,就往回走了。
午時末,今天的天氣也不錯,太陽還挺好的,師徒倆沒著急,就在林子裡穿行,慢慢往回走。
一路走來,二人瞧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野獸蹤跡。
劉東山心情大好,就給曲紹揚講解,哪些是麅子的,哪些是狐狸的,哪些是野豬的。
哪些是新的,哪些是舊的,劉東山講的興致勃勃,曲紹揚也聽的津津有味兒。
如此邊講邊走,忽然在一片鬆樹林裡頭,發現了不少散亂的足跡。
那足跡踩出的雪坑兒底部,像極了家豬,分為兩瓣兒,有點兒像鴨蛋圓形,大概跟蘋果差不多大。
抬腿時趟出的雪槽挺高,十分有力。
那雪槽上的雪沫子就像剛被人用筷子,挑了一筷頭白砂糖撒在上頭似的,清晰可見。
很顯然,這是一群豬過去了,而且剛過去不久。
除了最大的一趟雪槽之外,還有好幾道三四十公分寬,一段深一段淺,被趟的亂七八糟的雪槽。
師徒倆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群野豬留下的痕跡,大豬應該有五六頭,小豬也有好幾頭。
這群豬應該是剛剛過去,沒多少時候。
再仔細看看,不光有新蹤,還有不少舊蹤,那這裡肯定就是豬群經常來往的地方了。
“走,咱們追上去看看,要是能攆上,說啥也得開兩槍,打死一個算一個。”劉東山小聲說道。
曲紹揚也是這麼認為的,於是點點頭,二人順著野豬的蹤跡,一路追了過去。
大概追出去三四裡地,忽然瞧著前麵遠處,似乎有東西在晃來晃去。
這林子有點兒密,視野不算好,看不出太遠去。
隻偶爾能從林子的空隙裡,隱約看到動物喘氣呼出來的縷縷哈氣所形成的白霧。
曲紹揚扭頭看了看劉東山,二人互相比了個手勢。
然後曲紹揚示意劉東山,守在原地彆動,“我摸到那頭去,豬要是往這邊跑,你看準了就開槍。”
曲紹揚用極低的聲音對劉東山說著,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側麵摸了過去。
林子屬實有點兒密,曲紹揚擔心離豬群遠了,子彈打在樹枝上。
想要走近些吧,又怕驚動了豬群,於是就在豬群覓食的路線前方埋伏下來。
豬群沒有被驚擾,都是一邊走,一邊拱著雪地,從雪底下翻找鬆子、萫子、核桃等食物吃。
所以,這些野豬走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