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士第二運河,地中海出口。
北運河城。
從巴黎跑過來旅遊的卷毛大衛三人,來到這個新城市裡麵。
作為一個標準三類城市,當地的人口有37萬,其中埃及本地人占41%,從西亞其他地方逃難過來的人口16%,南亞人占14%、東南亞人13%、東北亞人1%、南非洲人4%。
然而讓卷毛非常詫異的情況是,這裡非常平靜,根本沒有巴黎那樣混亂。
要知道巴黎的難民人口可沒有達到16%的比例,這個情況讓大衛三人非常奇怪。
在運河旁邊的河畔茶餐廳裡麵。
大衛非常不解地開玩笑道:“難道是因為所有人都有工作?所以他們才沒有出現各種社會問題?”
吃了一個蝦餃的大背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查到了北運河城的人事數據,他此時也是感到非常驚奇:
“根據數據顯示,這裡的失業率為零,支柱產業是運河服務、港口服務、船隻維修、水產養殖和醫療服務,另外這裡還有一個食品加工基地。”
“你們發現沒有,這裡的大街上基本沒有小孩活動。”圓臉拿著茶杯,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大衛有些不敢確實:“完全的社會扶養嗎?這種模式真不會造成孩子的心理問題嗎?”
“幾位是從法蘭西過來的?”
一個聲音從他們隔壁桌傳來。
大衛轉過頭看向隔壁桌,一對東北亞人種的年輕夫婦,也在喝下午茶,說話的是男人。
“先生也懂法語?”大衛有些驚訝。
“略懂一二,在下杉山勇次郎,這位是我夫人杉山百合子。”男人笑著自我介紹起來。
大衛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好,我是大衛霍爾,杉山先生,是過來旅遊的?”
“我是在港口工作的,目前在這邊常住。”
大背頭也自我介紹起來:“你好,我是安德烈杜馬,來自馬賽。”
“非常高興認識你們,我是亨利馬克。”圓臉也拿起茶杯自我介紹起來。
雙方一邊互相認識,一邊閒聊著。
然後圓臉亨利就說出剛才的疑問:“你們有兩個孩子?都送去學校住宿?我對於智人的扶養和教育製度非常好奇,可以聊一聊嗎?”
“沒有問題,這並不是什麼敏感話題。”杉山勇次郎調整了一下椅子:“你們想了解哪些具體的內容?”
圓臉亨利想了想:“我主要是想知道,孩子和父母的關係會不會因此而淡化,甚至變成陌生人?據我所知,智人的住宿學校是全年製的吧?”
“其實公司並不會將孩子和我們完全分開,作為父母擁有隨時探望孩子的權力,而願不願意去看望孩子,這取決於父母本身。”杉山勇次郎解釋道。
他的話其實非常容易理解。
那就是父母與孩子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一個單向關係,而是雙向奔赴的關係。
如果父母沒有經常去看孩子,孩子不會太過於親近父母。
住宿型學校不過是將這種特殊情況明朗化。
其他地區的很多父母彆看他們和孩子住一起,實際上,他們不一定和孩子有過頻繁的親密交流。
這種情況被稱為“隔閡式家庭”,而這種隔閡式家庭,其實在現實中非常常見。
父母日常需要忙碌工作和應付成年人的社交關係,他們很容易忽略孩子的存在。
這在全球都是一個難以避免的難題,特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沒有足夠的資產讓父母中的其中一個長期脫產,陪伴孩子長大。
而貧窮的單親家庭,更是其中的重災區。
因此智人這種全麵的保姆式學校,就更加具有現實意義。
大衛也提出自己的一些疑問:“杉山先生,智人的學校如何保證孩子不會出現心理問題,據我所知,青少年心理問題一直是全球各地的一個難題。”
“三方麵,陪伴、引導、低壓。”杉山勇次郎伸出三根手指,然後他繼續說道:
“第一點,陪伴,將班級設置得儘可能的小,同時設立代父母,無縫銜接的全方位管理,而我們的學校中,老師、輔導員、代父母都是專業的,這就是他們的職業。”
“第二點,引導,學校教育注重引導孩子的思想和心理健康,同時會培養興趣愛好,及時疏導其遇到的各種問題。”
“第三點,低壓,學校不要求成績,升學也不以成績為指標,而是直接保送致大學。同時以班為單位,每個月組織旅遊、參觀、運動會和集體活動。”
作為中產階級出身的大背頭安德烈,對於這種快樂教育不知道如何評論。
彆以為歐美教育不卷。
實際上,很多看法都是片麵的。
歐美教育分兩個體係,即私立學校和公立學校。
私立學校實行精英教育,學生要學習類似於奧數、外語、音樂之類的興趣班,補課也和東北亞地區有過之無不及。
而公立學校實行快樂教育,學生要不要學,全靠自己選擇,也沒有什麼補課和興趣班之類。
那些中產階級和富人群體,以及一部分渴望實現階級跨越的父母,都會讓孩子就讀私立學校,也是在拚命的卷。
安德烈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杉山先生,智人有私立學校……呃!”
他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改口:“我是問,智人有那種專門的精英學校嗎?”
“並沒有。”杉山勇次郎非常肯定地回道。
安德烈有些難以置信:“如果全部都是這種教育,那你們的人才如何保證?我並不是貶低公立學校,而是你們這種教育方式,在整個西方已經證明了其不具備高效的人才培養能力。”
“其實你們的理解是存在偏差的,我們在大學期間的教育非常嚴格和全麵。”
卷毛大衛眉頭緊皺:“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智人會在大學教育中,才全麵教授各種專業知識?”
“確實是這樣。”杉山勇次郎點了點頭。
“我的天呀!那壓力會不會太大了?之前一直在快樂教育環境中成長的學生,真的可以忍受這種突然的轉變嗎?”大衛非常震驚。
圓臉亨利則有些若有所思地猜測道:“難道是因為智人的大學畢業標準不高?畢竟所有人都會有工作,就不會有太大的壓力了。”
“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們的大學教育非常好。”杉山勇次郎有些自賣自誇起來。
至於其中真正的原因,他自然不會告訴大衛三人。
智人敢在學生沒有成年階段大搞快樂教育,原因是有生物芯片兜底。
隻要學生在成年禮期間植入生物芯片,並完成初步適應之後,那他們在4年大學期間,其學習速度就如同自行車換上超音速飛機。
在大學畢業之後,這些新人類畢業生基本可以掌握好幾門語言、兩三個學科的小專業、熟練的工作經驗。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會十幾門語言,或者掌握一整個大學科的精英新人類。
至於學習壓力,還真沒有多少,畢竟腦袋裡麵塞進了一個超級圖書館和人工輔助智能,基本就是人手一個外掛。
他們隻會越學習就越快樂,因為智人的大學是可以隨便轉專業的。
如果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發現自己不喜歡這個專業,或者對這個專業提不起興趣,那就可以申請轉專業。
其實很多人在學習過程中,之所以會感到痛苦,一方麵可能是因為專業不是自己想要的,另一方麵也有可能是挫敗感擊潰了心理防線。
而有生物芯片和智能輔助係統的新人類,他們學習東西的上手速度非常快,基本不會出現挫敗感這種問題。
所以外界一直看不明白智人的教育體係,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模糊感。
眼前的大衛三人,就是有一頭霧水的感受。
他們非常清楚快樂教育的弊端,可智人仍然堅持快樂教育,這是他們看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