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嘶鳴隨之回蕩在這片池塘之上,更有數不清的絨毛被斬斷掉在地上的叮當之聲。
“誰?”
聞人櫻僅抵擋一瞬,身形掠至周天策身後,皺眉看著來人。
待看清楚來人之後,她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竟是大人的兄長啊~
“哦~奴家道是誰,原來是新任敬業侯呀~”
來人赫然是幾乎和她前後腳趕來的陳遠。
他站在亭閣之外,雙手握著萬鈞刀,身形仍舊保持著劈砍之勢。
陳遠微微抬頭,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睛映照出聞人櫻和周天策兩人身影,冷漠開口道:
“解除他的術法控製!”
聞人櫻打量他一番,便也放鬆下來。
不僅沒有依照陳遠所說的做,她還妖嬈的走到周天策身側,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看著陳遠嬌聲道:
“敬業侯大人~不是奴家不願,而是我家大人不讓呀~”
“那就讓你家大人來!”
雖是聽得不全,但周天策方才喊出的“陳逸”的名字,卻被陳遠聽在耳裡。
他看著一身打扮不似好人的聞人櫻,心中閃過一抹疑惑。
二弟什麼時候與邪魔外道走得如此近了?
“嗬嗬,我家大人很忙,怕是沒有時間前來~”
聞人櫻不懼陳遠,畢竟她的一身修為已然突破到了虛極境,足以應對陳遠的絕刀。
再加上有陳逸為她支撐,她便更加有恃無恐。
“還請敬業侯大人見諒,彆難為奴家了呀~奴家隻是奉命行事~”
說到這裡,聞人櫻頓了頓,身後的狐尾晃動間取下周天策手中的長槍,又替他整理好身上披著的紫袍,慢條斯理的說道:
“若是敬業侯不悅,大可去尋我家大人~隻要我家大人下令,奴家自然會出手解除老侯爺身上的術法~”
陳遠眼睛盯著她,竟緩緩收起萬鈞刀。
“你,你們,操控祖爺爺想做什麼?”
看到他這般,聞人櫻暗自鬆了口氣,嬌聲回答:
“大人的吩咐,隻說是讓老侯爺安穩一段時日,省的他壞事~”
沉默片刻。
陳遠看著好似什麼都未覺察的周天策,凝聲問道:
“所以……他如今已經出關了?”
聞人櫻怔了怔,嗔怪的看著陳遠道:“侯爺住口~您這般說豈不是害奴家嘛~”
她可知道大人如今並不在閉關之中,但卻不知他為何瞞著大家,更不清楚被陳遠猜到會不會讓大人不悅。
陳遠點了點頭,收刀後便轉身後院之外走去。
“讓祖爺爺好生在府內歇著吧。”
“……”
聞人櫻看著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了,不禁有些牙酸的咧了咧嘴。
她有想過陳遠會暴起,也想過對方會不依不饒,唯獨沒有想過他會是這般冷淡的反應。
好歹也是親外祖父啊,怎的會是這般的反應?
沒等她控製周天策行動,耳邊便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將你手中的木劍交給他一柄。”
“大人?”
“讓他小心藏好……他會明白的。”
不待聞人櫻繼續開口,陳逸便收回了心神,沒再理會“妖女”。
聞人櫻呆愣片刻,連忙飛身追上陳遠:“侯爺留步呀~”
陳遠腳步一頓,微微側身隻以眼角餘光掃見追來的聞人櫻。
“還有何事?”
聞人櫻沒有多說,伸手在胸口前搗鼓兩下,從肚兜內掏出一柄晶瑩如玉的木劍遞了過去。
“大人吩咐奴家將這個給您~”
陳遠認出那柄木劍,微微皺眉,沒有立即接過來。
“他還說了什麼?”
“大人讓您小心藏好,彆被人發現了~”聞人櫻眼睛看著手上的木劍,一臉的不舍。
於她而言,這不單純是一柄能夠保命的殺伐劍意,而是大人親自送給她的禮物。
如今卻要讓她轉贈給其他人……大人好狠的心呐~
思索片刻。
陳遠接過木劍,不待端詳,便收進儲物法器中,再次向外走去。
“替我向你家大人問好。”
“侯爺放心,奴家一定帶到~”
聞人櫻矮身一禮,直到陳遠走出門方才起身看了兩眼,不禁略有哀怨的歎了口氣。
“大人呐~奴家已經照您的吩咐做完此事了,可是劍沒了,奴家的心也跟著碎了~”
“少廢話,待見到你之後會給你補上的!”
此刻,身在萬裡之外的陳逸的眼神已是冰寒一片,回了一句後,思索道:
“今夜入夜之前,你想辦法混入天牢之中。”
“天牢?”聞人櫻臉上一呆,“大人是想把奴家關起來嗎?”
“本侯是讓你去那裡替我打個前站!關你?本侯一劍就能宰了你,何必關著你?!”
“……”
聞人櫻察覺到此刻陳逸的心情似乎不好,便也收了促狹的心思,連忙行禮應是。
“我會在入夜前去找你,去吧。”
“是~”
見聞人櫻閃身離開敬業侯府,陳逸便也收了心神,看著空蕩蕩的山洞,起身走出。
事實上,陳逸並未關注聞人櫻,之所以能覺察她在敬業侯府之事,乃是一路跟著陳遠而來。
“周觀霧……是他殺的周家幾乎滅門?”
原本為了避免讓老大引起“極淨天”的覺察,陳逸心神劍意都未放在陳遠身上。
但在和李輕舟商議完之後,陳逸也覺得應該中斷老大加入“極淨天”的謀劃,便用殺伐劍意找了過去。
沒想到——本還在大空寺內的年輕道人,竟用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出現在陳遠身側。
“一張可以隔空施放的符紙,分身術法還是?”
若不是意外發現,他還不知道周觀霧以及“極淨天”還有這樣的手段。
沉思片刻。
陳逸長出一口氣,隨即起身離開山洞,咫尺天涯神意指引下,他便一念穿山河,瞬間出現在京都府內。
“一幫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也該是時候逼你們現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