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與先前兩人交好來看,如今的魏樂天卻是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樣。
事實上,在陳逸觀察其餘大臣之時,這些人也都在心裡泛著嘀咕。
很多人已經猜到他出現在此,或許與昨夜裡京都學府之事有關。
但對其中的細節知道的人很少,因而有不少文臣暗中傳音與謝靜詢問,卻都吃了個閉門羹。
謝靜對這些人的詢問全都置之不理,即便是魏皇的胞弟的傳音,他也沒做回應,隻默默思索自己的事。
便在這時。
“聖上駕到!”
隨著劉高快步走入大殿之上喊出聲音,便見整個皇極殿內鴉雀無聲。
然後便是一陣步伐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直到後來,陳逸方才看到魏皇身影。
和他小時候那次所見樣貌幾乎沒有太多變化,反而因為他如今的修為,以及臉上戴著的「破妄麵具」讓他看到了更多東西——
【以「破妄麵具」之能,看破一朝氣運!獎勵:逆襲點+5。】
【注:一朝皇帝不修武道,隻修氣運之身,稱帝之後便會與疆域內的龍脈相合,以氣運之力福澤百姓!】
氣運,龍脈。
陳逸驀地回想起他與“黑無常”廖毐廝殺時,看到的那條出現在京都府上空的五爪金龍。
原來魏皇並非沒有修為,而是所修功法、技法與尋常修士不同,修的乃是皇朝氣運。
在他打量之時,魏皇端坐王座之上,一眼看向他,威嚴的臉上露出笑容。
陳逸暗自挑眉,隻平靜的與他對視,絲毫沒有因為兩人一上一下露怯。
見狀,魏皇笑容更加燦爛,沒等劉高唱出行禮,便擺手道:
“繁文縟節就免了。”
劉高從善如流的俯身站到一側立住前,眼觀鼻老神在在的站定。
朝堂中的大臣略有錯愕,眼角紛紛隱晦的看了一眼陳逸,猜測其中緣由。
魏皇沒理會這些,眼眸直直看向陳逸道:“英武侯何時出關的?”
“前些日子。”陳逸沒想到他會在這朝堂上聊家常般的詢問,但也沒有表露異樣。
“好啊,英武侯出關便讓朕心神安寧不少。”魏皇笑著道:
“昨夜裡京都學府之事,你可聽說了?”
陳逸不明就裡的點了點頭,“聽說了。”
“怎麼看?”
“站著看。”
“……”
眾多大臣身體都是一頓,便是再顧忌朝堂重地,此刻也難免出現些異動。
他們都不明白魏皇為何這樣對待陳逸,如此禮遇?
魏皇啞然失笑,搖頭道:“看來英武侯與江湖傳聞中的殺伐果決有些不同。”
陳逸不置可否,拱了拱手沒再開口。
在他身前的杜青和林寒鬆悄悄對視一眼,都不免為陳逸捏了把汗。
即便他們都清楚以如今陳逸的修為境界,隻要不是犯下滔天過錯,魏皇定然會對他另眼相看。
但他們和其餘大臣一樣,都沒想到魏皇會在朝堂上這般不加掩飾。
魏皇掃視一圈,笑著道:“你等今日若無事就退朝吧,朕還有些事情要與英武侯商議。”
沒等大臣反應過來,居於左首的謝靜立馬站出道:“臣有事啟奏!”
“說!”魏皇看了他一眼,笑容頓時收斂。
謝靜語氣一成不變的說道:“昨夜京都學府大先生與三先生廝殺之後,有幾人從京都府離開。”
“經過排查,現已確定他們的身份。”
“其一是羽化仙門的天驕陸放,其二是從西陸佛國而來的般若寺的無相大師,其三……”
“乃是我魏朝新任敬業侯——周遠!”
謝靜似乎擔心被人打斷般,這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吐字清晰且聲音洪亮,讓皇極殿內所有人都聽得到。
魏皇皺了皺眉,看了眼陳逸問道:“左相,周遠之事稍後再議可好?”
謝靜搖了搖頭,不依不饒的說:“昨夜歹人現身應是對我朝不利。”
“因大先生察覺到三先生的身份方才驚擾他們,以至於讓那些躲藏在暗中的人逃脫。”
“如今既已確定其中有敬業侯的身影,依臣之見,應早些對其處置有所定論才是!”
“否則,一位武侯與奸邪有染,會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話音剛落,在他身後一名身著紅色朝服的大臣附和道:
“左相大人說的沒錯!”
“周遠並非尋常武侯,而是肩負戍守北雄關之職的敬業軍軍首!”
“如今他與那些奸邪有染,我等是否要對敬業軍進行排查?”
“若是對周武侯沒有定論,恐怕會讓隱藏在敬業軍內的其他歹人有脫身的機會!”
“臣等附議!”
聽到左側文臣的諫言,鎮北王杜青單手背在身後比了個手勢,便有一位武將站出來道:
“啟奏聖上,如今敬業侯周遠跟著失蹤,已經可確定他與妖人有染,確實應該早做處置!”
魏皇眼神微微閃爍,看了看左右,目光落在杜青身上:
“杜愛卿,依你之見呢?”
“臣與左相意見一致,戍守北雄關的武侯絕不能出現半分岔子!”杜青語氣誠懇。
林寒鬆同樣拱手道:“臣附議!”
接著便是一眾武將站出來,對敬業侯周遠之事同仇敵愾般。
隻有陳逸毫無動作的站在一旁。
在進入皇城時,他就已經表露過態度——陳遠與陳家再無瓜葛!
此刻文臣武將意見一致,其中有左相謝靜的奏請,有鎮北王的首肯,但也與陳逸暗中推波助瀾有關。
事實上,在得知陳遠被“極淨天”之人攝走之後,他就隻能出此下策。
希望這樣做能夠讓“極淨天”對老大更加信任……殊不知,如今的陳遠不僅沒被懷疑,還深受器重。
不過,那都是後話。
此刻魏皇眼角掃見他身後的陳逸,已是了然於胸。
“那便讓周天策繼續接手敬業軍吧。”
“至於對敬業軍內的排查……”魏皇頓了頓,看向謝靜道:
“此事既是左相提及,那便由左相帶人前去。”
謝靜似是早有預料,當即俯首:“臣遵旨!”
“那便……”
沒等魏皇宣布退朝,在眾多大臣略微驚訝的注視下竟有位站在角落裡的朝臣出列道:
“啟奏聖上,臣有本奏!”
魏皇眼神變了變,略有不悅的問道:“什麼事!”
隻聽那位身著藏青色朝服之人說道:“盛會臨近,西市外商賈眾多,還有不少從東洲而來的小國國主,是否對他們多加管理?”
聞言,眾人神色略鬆。
“這樣的小事,讓永年、長樂兩縣自己拿主意。”
魏皇擺了擺手,直接讓劉高宣布退朝,徑直起身向外走去。
陳逸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位角落裡的朝臣,將他的樣貌記在心裡。
他突然想起先前聞人櫻曾經說過,西市以北似乎有些異動。
此刻回想起來,或許那邊也有“極淨天”布置的後手。
不過沒等他深思,劉高悄無聲息的走來,笑嗬嗬的說道:
“英武侯,聖上有請。”
陳逸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朝杜青和林寒鬆暗中傳音交代兩句,便跟著劉高向皇極殿之後走去。
杜青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林國公,你這位女婿當真勢不可擋啊。”
林寒鬆知道他說的是聖上對陳逸的禮遇,不置可否的說道:
“王爺應該高興才是,陳逸可是姓陳啊。”
杜青看了他一眼,道:“林國公彆多想,本王可還盼著英武侯北上蕩平妖庭呢。”
“……”
林寒鬆暗哼一聲,道:“北雄關有陳太平和王西都足矣!”
杜青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先前鎮南王憑白撿了個便宜,的確讓他有些眼熱。
即便陳逸不像在鎮南關那般一劍斬殺數十萬蠻族,但隻要在北雄關出手,也能對北麵妖庭有所震懾啊。
“倒是本王想得長遠了。”
林寒鬆沒理他,徑直向外走去,健步追上先行離開的謝靜。
“左相大人,今日這般直接說出來,似乎有些深意啊?”
謝靜看了他一眼,不苟言笑:“出乎老夫預料的是鎮北王等人並未阻攔。”
“不錯不錯……若是一直保持下去,朝堂之上便沒了文武之分。”
林寒鬆哼了哼,知道找他問不出什麼。
“左相大人還是小心些為好,我那女婿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謝靜腳步一頓,蒼老的臉上略有驚疑:“怎麼?他還能殺了老夫不成?”
這倒是他沒有想過的事情。
“左相大人多保重。”
林寒鬆拱了拱手便徑直離開,心裡暗戳戳的想著嚇死你個老謀深算的家夥。
謝靜駐足不前,沉默半晌,方才嘀咕道:“倒是忘了這茬兒。”
“東安似乎與英武侯能遞上話吧?回頭得請他來府上坐坐。”
不然他這相位多年的老臣可經不起英武侯隨手一劍的威能。
……
陳逸跟著劉高一路來到皇極殿後的桑榆房,期間除了黑甲衛外,便隻有內裡布置的陣法讓他多看兩眼。
“英武侯大人,您請。”劉高略顯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諂媚,躬身請道。
陳逸嗯了一聲,徑直推開房門,與一名黑甲大漢照麵過後轉過屏風,便看到大先生與九千歲兩人。
魏皇則是坐在桌案之後,身側還有那位在天牢內見過的孔王。
魏皇笑著招手道:“這裡沒有外人,英武侯自便即可。”
陳逸腳步一頓,便坐到大先生身側,掃視一圈道:
“不知那位黃山道長在不在?”
“哦?”魏皇一愣,與大先生等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問道:
“愛卿找黃山道長有何事?”
陳逸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語氣平靜的說:
“想要斬殺‘極淨天’之人,我要先知道京都府內有多少大能者!”
“若是修為境界太低,當個眼瞎耳聾的傻子其實也挺好。”
“……”
PS:上個月的粉絲稱號已經發放完畢,各位大佬可以查看下。
另,一月份的粉絲稱號活動已經發出,可在評論區回複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