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洲快速環視四周,“確實很不錯。”
鵲山第一峰和第二峰之間的這個小山穀被河水分為兩半,靠近第二峰的那一半,土地麵積很小,第二峰那側的山壁也是和他們在山上時看到的那樣直上直下。
但靠近第一峰的這一半,直上直下的山壁卻在距離地麵大概三丈(十米)高的位置朝裡拐了個彎。
拐彎兒的原因也很簡單——第一峰這一側的山壁,並不像對麵的第二峰那樣,全由大塊岩石組成,所以在山腳的泥土、碎石被衝走後,這一側的山壁就自然而然向裡凹陷了。
顧文萱在山壁向內凹陷的位置來回走了兩圈,“看樣子是被河水衝刷掉的,應該已經衝刷掉很多個年頭了。”
她在天災末世年間,曾不止一次接過保護各種專家進行野外探測的任務,聽的多了,看的多了,對地形地貌之類的東西就也多少了解一點了。
白景洲不會看這些,但他打聽消息很有一手,聽到顧文萱這麼說,白景洲立刻想起了之前他聽村裡老人說過的一件事。
“大概十七八年之前吧,邢州是鬨過一次洪澇災害的,據說那時候很多村鎮、縣城都被大水給淹了。”
這第一峰山腳處不翼而飛的土石,想來也是那時候被洪水給衝刷掉的。
顧文萱聞言歎了口氣,“那時候一定死了很多人吧。”
邢州不是水鄉,大多數人都是常年在陸地上討生活的旱鴨子,家家戶戶也都沒有船隻或者木筏,遇到洪澇災害,死人幾乎是注定了的。
白景洲點點頭,“據說死了約麼三成人口。”
彼時他們所屬這方勢力的頭頭腦腦們雖然也已經有了挖朝廷牆角、貪民脂民膏的小心思,但終歸還沒現在這麼喪心病狂。
官府賑災相對及時,附近有丘陵和高山的村鎮,百姓往高處躲的也相對及時,再加上這年頭,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在院子裡種樹,緊急關頭,那些高大樹木也能讓他們暫避一時。
如此,邢州的大半百姓,當時都勉勉強強得了條活路。
兩人一邊說著陳年舊事,一邊把這個小山穀的兩片土地全都仔仔細細勘察了一遍。
“離水源這麼近,但是並沒有大中型野獸活動的痕跡,”撚著被她摳出來查看土質的一撮泥土,顧文萱滿意頷首,“最重要的是土地也很肥沃,感覺可以拿來種東西呢。”
白景洲小心翼翼背著他們在小山穀裡陸續撿到的近百個野雞蛋和野鴨蛋,有些遲疑的問顧文萱,“你是打算現在開荒種莊稼嗎?”
顧文萱摸著下巴看他,“不行嗎?”
白景洲搖頭,“那倒不是,就是如果你想種豆子的話,時間怕是有些不夠用了。”
高粱、小麥這些生長周期更長的就更不用說了。
顧文萱有些遺憾,“嗯,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種蕎麥、黍子和冬儲菜。”
蕎麥麵條很好吃的,配上酸菜鹵她能一頓乾掉五大碗。
黍子舂出來的黃黏米,做年糕、粘豆包、油炸糕也都風味獨特、營養豐富,是很好的主食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