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種給我帶來的變化不止是能夠變成羊頭惡魔和操縱陰影之力那麼簡單。
根據怪人製造者的說法,這隻不過是心之種的標準配置而已。如果心之種與結合者的相性足夠高,結合者就會產生自己的獨有異能。
不過他也有說過,他親自挑選的結合者都不是隨便選選的,都是他認為相性高到足以產生獨有異能的對象,所以我在這裡麵也不算是特殊。
既然他都自稱“怪人製造者”,那麼與心之種結合之人的稱呼,自然也就叫“怪人”。正如其名,是化身為怪物之人。
而我作為怪人的獨有異能,則是“替身”。
我能夠讓心之種從自己的身體裡麵暫時轉移出去,把自己之外的某個人類變成怪人。在此期間,力量也會全部轉移到此對象身上,而我則會暫時失去力量,對於靈魂的渴望也會發生轉移。
被我通過這種方法變成怪人的人類會淪為我的替身傀儡,我可以對其下達任何命令,也可以與其遠程共享感官。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收回自己的力量,同時對於靈魂的渴望也會回歸。這個過程隻有一瞬間,不需要擔心自己本體身陷險境之際來不及回收力量。
怪人通過獵殺人類吞噬靈魂能夠使得自身力量繼續進化,而替身也可以做到相同的事情。並且當我回收力量之後,替身力量的成長進度也會反饋到我這裡來。而作為代價,替身會死亡。
即使此前一次都沒有使用過這個異能,我也把握住了異能的詳情。這些事情都如同本能一樣浮上心頭,不會出現誤會自己異能本質的情況。
怪人製造者在前來檢查我的時候打聽過我的異能。由於不知道他的底細,我無法選擇隱瞞和撒謊,隻能如實相告。而在聽說我異能的詳情之後,他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沒想到會是這種異能。”他感歎,“在我迄今為止製造的所有怪人裡麵,你的異能或許是最接近原體的。”
我立即詢問原體是什麼,但他似乎隻是隨口一說,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做闡述。
“比起這個,你似乎還沒有吞噬過靈魂啊。”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如果一直不吞噬人類靈魂,你早晚會在殺人衝動的驅使下失控暴走,然後淪為羅山的討伐對象,死在某個無常的劍下吧。就算是這種結局你也可以接受嗎?”
“……我不想殺人。”我掙紮地說,“難道非得要殺人,吞噬人類的靈魂嗎?動物的難道就不可以——”
“不可以。”他說,“既然能夠想到那種辦法,你應該已經嘗試過了吧。心之種隻會接受人類的靈魂。”
“那麼……是否能夠把心之種從我的身體裡剝離出去?”我說出這句話之後立即後悔了。
“你確定嗎?心之種已經與伱深度結合。除非你死亡,否則心之種就無法從你身上離開。”
“……”我沉默。
他想了想之後說:“不過,還有一種情況,心之種會從你的身上離開。”
“是什麼情況?”我問。
“為了防止心之種被羅山捕獲,當怪人陷入無法逃離的困境時,心之種會自動從怪人身上離去。當然,這種情況下,怪人依舊會由於失去心之種而死去。”他說,“遺憾的是,心之種本身不具備判斷局麵的功能,判斷局麵的終究是你自己。因此,當你發自內心地絕望和認命,認定自己無力回天的時候……”
“……我就會死。”我說。
“沒錯。所以,快點殺人吧,孔達。”他笑了,“一旦放棄思考,任由自己接受被羅山討伐的未來,心之種就會離開你。你會回到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一事無成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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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掙紮之後,我還是選擇了殺人的道路。
因為我不想要失去力量,也不想要死。
為了避免被羅山和官方勢力追蹤到,殺人的不能是我,隻能是我的替身。
替身本身的素質和忠誠心並不重要,反正我的異能會將其提升到可以使用的水平,對方也無法反抗我的任何命令。我也沒有什麼巨大的野心,沒有打算操縱社會上的權力者。隻要是個人類就可以了,社會上的邊緣人也無所謂。
而且操縱權力者也有個問題,那就是被我變成替身的對象會直接變成羊頭惡魔的形態,死亡之後都無法解除變身。如果說我是“能夠變成羊頭惡魔的人類”,那麼替身就是直接從生理上接受怪異之力的改造,變成了羊頭惡魔本身。
所以我在外邊找了個看著就非常落魄的流浪漢。這種類型的人就算是從社會上消失了也沒人會在乎。是最安全的選項。
隻不過有個小小的意外,這年頭其實就算是流浪漢也不容小覷。我以前在網絡上還看到過類似的新聞,說是某些在路邊拾荒的流浪漢被路人認出身份,原來是很久以前的千萬富豪或者其他什麼厲害人物,曆經變故之後落魄至此。
那種新聞我以為都是遠在天邊的事情,沒想到經過詢問之後才發現,自己抓到的這個流浪漢,以前居然還是個封建迷信勢力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