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煊給男子支招,讓他買顆五毒枯血丸服下去,把解藥給自己。
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解決方案”有多麼的挑戰人的本能,他也根本沒有指望對方會答應。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逼迫對方,讓對方主動將一些能夠被稱之為“把柄”的東西交出來。
他相信,以男子對家傳秘法誌在必得的態度,是一定會屈服的。
當然,他也可以強行擒拿自己,武力逼問。
不過,在自己有防備的情況下,他並沒有不驚動任何便做下此事的自信。
而他,是不敢被康樂集“直視”的。
也正是有這樣的底氣,耿煊才敢與他攤牌談判。
但他也真的沒想到,結果會如此超出預期。
耿煊狠狠穩了穩心神,才麵無表情的道:
“原來《走狗篇》在你手中!
你卻騙吳有仁說這東西在我家……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男子卻不答反問:“你知道安樂集最出名的是什麼吧?”
“賭。”耿煊道。
男子點頭:
“不錯,安樂集最出名的就是賭,不僅賭徒多,賭得大,花樣也特彆多。
這幾年,從賭客到吳益這些館主,對骰子骨牌這些玩法都已有了厭倦,他們渴望一些新的玩法。
另一方麵,因為這些年玄幽馬的不斷流入,各地鬥馬賭馬之事越來越多。
安樂集也隨大流做起了賭馬生意,但在參賭各方都盯得很緊的情況下,安樂集做不了什麼手腳,無法操縱勝敗,最多也就隻是提供了個場地,賺了個熱鬨吆喝,到手的錢卻並不多。
就在安樂集上下對此都有些心灰意冷之時,兩年前吳有信提出了個想法,增加活物賭賽的種類,打響安樂集的名聲,招來更多賭客。
經過這兩年的嘗試,除賭馬之外,又有三種活物賭賽漸成規模。
分彆是鬥蟋蟀,鬥雞,以及鬥狗。”
說到最後一個“鬥狗”之時,男子還特意看了耿煊一眼。
“而這其中,又以鬥狗發展出來的花樣最多,也是直接負責此事,很大可能也是安樂集未來大館主的吳有信想要重點開發的方向。”
說到這裡,男子看向陷入沉思的耿煊,道:“你現在明白我為何要騙吳有仁,說你家傳秘法是《走狗篇》了吧?”
耿煊沒有回答。
男子主動給出了答案:
“吳有仁若真掌握了《走狗篇》中的秘術,與吳有信競爭未來安樂集大館主的名位或許還差點,但一定能從吳有信手中把鬥狗這塊全部搶到手,再沒有人敢當他是個誌大才疏的紈絝子。
安樂集中,再沒有任何人敢小瞧他,他將得到挺直腰杆說話的權利。”
“對吳有仁來說,隻有《走狗篇》能給他最大的刺激,隻有《走狗篇》能把他本就不多的腦子給全部占滿。”
“可我手裡沒有《走狗篇》,你就不怕他發現後惱羞成怒?”耿煊忽然問。
“我手裡有啊,一部真正的《走狗篇》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還可以換到從我家搶到的秘法,是嗎?
隻可惜,吳有仁並沒有如你所願。
《走狗篇》他或許也很想要,可我手裡的家傳秘法,他同樣不想放過。”
男子默然。
過了一會兒,才道: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以你的聰明,應該就能明白,我為何說一部《走狗篇》就能滿足你提出的第一個條件。”
耿煊沒有回應,卻已經明白其中意思。
對其他人來說,一部《走狗篇》或許就隻是一部養狗馴狗的法門。
可對準備大力發展“鬥狗”業務的安樂集來說,在他們自己手中,就是天降鴻福,可若落在其他人手中,那就是天降的劫數!
在知道《走狗篇》下落的情況下,他們會竭儘全力的做兩件事,一是得到它,二是儘可能殺掉其他接觸過此法之人,以最終達到“我有人無”的壟斷結果。
隻要男子將此法給了耿煊,兩人變相當於在這件事上硬綁在了一起。
無論誰落在了吳家人手中,被他們知道了《走狗篇》的情況,另一人都將受到安樂集的打擊。
耿煊自然也就不用擔心此人會將他往火坑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