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對這把傳說中的仙品劍器有些動心,琢磨如何將其弄出來,若能得此劍臂助,無異於如虎添翼。
他不敢貿然去碎冰,畢竟高長老前車之鑒在那裡,雖說眼前這位不知過了多少年,早已不知人事,可萬一碎冰的同時將劍器也碎了,豈不可惜。
宋陵起身四處打量,準備先找一塊小的冰石試試,他餘光一瞥,忽然往後扭頭。
後方的冰石裡封著一個人,渾身雪白,沒有血跡,麵容泛著青色,像是被凍僵而死,他微微彎腰,似要去撿什麼東西,雙手空空,沒有兵器。
宋陵蹙眉:“雲道友,此人方才是這個姿勢嗎?”
雲極抬頭:“怎麼了?”
宋陵指著那塊冰石:“我記得他方才好像是挺直背,沒有彎腰的。”
雲極:“我未曾留意。”
兩人看了一會兒,都沒什麼發現。
宋陵搖頭:“許是我看錯了。”
他轉過頭正要去尋彆的冰石,卻聽雲極道:“等等!”
宋陵停步,回以詢問的表情。
雲極:“他的眼珠,好像動了一下。”
宋陵汗毛陡豎,猛地看過去!
這動靜將謝長安他們也都吸引過來。
三人一狐盯著冰石,唯獨離夢城主還蹲在不遠處神神叨叨。
過了好一會兒,雲極道:“許是我看錯了。”
宋陵正要說什麼,忽然抬起頭。
“那邊好像有聲音!”
遠遠地,隔著許多冰石,如鐵器在地麵拖曳的聲音傳來。
不止是宋陵,所有人都聽見了。
幽嶽蹦起來,直接躲到雲極後麵,動作飛快,甚至看得出一點修士的影子。
宋陵顧不上細究這位離夢城主到底正常與否,他迅速將劍握在手中。
直到現在,眾人也許還未遇上真正的危險,但一路行來,無不奇異詭譎,難以預料。
在場之人俱非初出茅廬,包括宋陵在內,每個人或多或少早已見過生死,越是平靜,心頭就越是警惕。
此時這鐵器曳地的動靜出來,所有人都沒再貿然往前一步。
包括狐狸,也未曾魯莽地飛奔上去看個究竟。
他們都靜靜望著那聲音的來源主動從冰石後麵探出。
“不止一個。”宋陵輕聲道。
是的,又有一道鐵器曳地,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
從聲音上聽,仿佛兩人拖著沉重的斧頭在緩慢行走。
一角衣袍映入視線。
不是斧頭,也非尋常鐵器,而是兩把利劍。
確切地說,兩件仙品劍器,被隨意拖在地上,劍尖抵住冰麵,因持劍者的步伐而劃出聲響。
在看見其中一把劍時,宋陵就屏住呼吸。
因為他認出那把劍了。
那是許危闕的劍。
劍隨其主,滴血認靈,早已命魂一體,人在劍在。
“許師叔……”
許危闕拖著自己的劍,緩緩朝他們走來。
宋陵的驚喜靜靜維持一瞬,隨即就察覺反常。
許危闕麵無表情,即使看見宋陵也未有任何變化。
他神色冰冷,望向他們的眼神——
如同盯上獵物的猛獸。
“許師叔!我是宋陵!”
宋陵一手暗中捏訣,仍不放棄喚醒對方的希望。
許危闕眯起眼,忽然露出笑容。
那是極其詭異的一個笑容,就像有人扯住他的兩邊嘴角,生生往外拉開。
“又來,五個,很好。”
隨著這句話落音,另外一邊的拖劍者也從拐角步出,展露真容。
是失蹤已久,許多人都想尋找的方清瀾。
宋陵遍體生寒。
對方口中,他們四個人連同狐狸,正好五個,但“又來”是何意,無非說明在他們之前還有活人,而且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雲極:“他們被惡魂附體了。”
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謝長安:“他們袖口和袍角都有血跡,劍上也有,手上卻沒有。”
但細看也不是沒有,而是手上的血被特意擦過了。
這說明他們在來此之前,可能已經殺過其他人。
宋陵深深吸了一口氣,思及外麵的高長老和劉琦等人,不敢再想下去。
而就在此時,許危闕和方清瀾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