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辭彆了寧蘭和兩個孩子,這便跟著陸禮踏上了前往京城之路。
此行危險橫生,魏錚也不知曉自己能不能平平安安歸來。
隻是他心裡放不下寧蘭和孩子們,即使遠去京城,心裡也總念著他們。
王筍得知陸禮與魏錚即刻便要進京,心裡頗為惴惴不安,隻道“此去若是事成自然是萬事大吉,可若是不成,魏弟可曾想好了退路?”
魏錚正色道“我給妻兒留下了足額的銀票,一旦事敗,便會讓暗衛們將他們送去西北苦寒之地,此生不讓她們入京。”
王筍點點頭,他與魏錚一樣身上都肩負著照顧家中女眷的職責。
隻是王家比四散凋零的魏家多了幾分倚仗,哪怕王筍自己慘死,也不怕家中女眷無人照料。
如此想著,王筍便對魏錚說“你們放心,此番前去京城,咱們的勝算極大,隻需一點點運氣便能成功。”
一路上魏錚因心事重重的緣故話語極少,隻有在與陸禮談論起軍事時說了幾句話。
陸禮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還以為是他與寧蘭有了什麼爭執,便笑道“你可是有些害怕?”
魏錚搖搖頭,苦笑道“我已跟著公子出生入死這麼多回了,怎麼會害怕這些?隻是擔憂妻子兒女而已。”
陸禮聞言便溫聲開解他道“不必擔心,此間事成,我會立刻著人將女眷們帶回京城。在燕州也有不少暗衛小廝們保護著女眷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們出什麼事。”
有了陸禮這一番話,魏錚心裡總是安寧一些。
日夜不分地趕了幾日路,魏錚與陸禮總算是到了京城腳下。
自崇明帝死後,大皇子便加重了京城內外的守備,尋常人出入京城大門時都要經過守衛們的重重查檢。
陸禮與魏錚等人佯裝成一副進京行商之態,被查檢時還奉上了幾錠銀子,守衛這才放行。
一進京城,陸禮便帶著魏錚與王筍去了京兆府尹。
馮三石在京城中把持著,從各處打聽了不少消息,與魏錚說“自從鎮國公府斷了門戶,大皇子便有心想將其餘的世家一起鏟除,好在戶部尚書聯合其餘五部一起罷朝回鄉,朝中無人做事,才算是止住了大皇子的勢頭。”
馮三石與世家大族之間並無什麼聯係,所以大皇子隻會拉攏他,他便冷眼旁觀著京城內的局勢,說了一句“如今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一旦事成,陸禮便能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再無須受旁人挾製,也能洗刷南安王府的冤屈。
陸禮蹙起劍眉,將馮三石的話聽見了心間,隻道“既然你也這麼說了,那我就再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魏錚在旁為陸禮出謀劃策,陸禮聽後隻覺得慨然,道“不成功便成仁,今夜咱們好好操練私兵,萬萬不能出什麼差錯。”
魏錚自是領命而去,獨留陸禮與馮三石對弈閒聊。
馮三石覷了一眼陸禮後問道“若是事成,公子打算如何處置魏錚?”
陸禮聽了這話後隻覺得甚是怪異,便道“什麼叫怎麼處置魏錚,我聽不明白。”
馮三石瞥他一眼,與他四目相對後隻道“像他這般有能力的肱股之臣,稱得上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能宰殺敵人,用的差會傷了公子自己。”
陸禮沉默了一瞬,而後道“我自有打算。”
瞧著他是不願與馮三石多言的樣子,馮三石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隻是他這一走,陸禮便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他對魏錚的信任並非一朝一夕促成的,當初他也曾懷疑過魏錚的真心,可朝夕相處的情誼並非虛假。
陸禮已然開始信任著魏錚,哪怕他將來稱了帝,也會許個鎮國公的爵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