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卻察覺不到小林氏的異樣。
非但是他,寧蘭與魏錚也察覺不到。
大夥兒都是過了命的交情,不知經曆了多少艱辛與險難,這才有了今日的安穩日子。
如今隻要解決了李慎,陸禮就能光明正大地登上帝位,再也不怕流言蜚語。
這時,誰會不識好歹地懷疑小林氏?
況且小林氏並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她隻是不小心挑撥了寧蘭與青姐兒之間的母子關係,算不得什麼大事。
況且魏錚已經調停了寧蘭與青姐兒之間的齟齬。
不過些許小事,實在無足掛齒。
隻有沁兒覺得十分怪異,回回遇上小林氏來尋寧蘭說話,都存了些戒備之心。
人一旦對一個人起了疑心,便會在不知不覺間發現些蛛絲馬跡。
譬如沁兒發現小林氏這些時日來尋寧蘭說話的時候總是無意識地翹起自己的小拇指。
這一副做派可不曾在燕州時瞧見過。
沁兒一開始沒有將這小事放在心上,想著多半是小林氏與京城裡的貴婦們交往了一番,從而學來的腔調。
這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可沁兒再度觀察了一番,發現小林氏與寧蘭說話的時候,說到陸禮時總是會故作沉默一番。
何為故作沉默,便是小林氏會在寧蘭提起陸禮的時候不自在地沉默一會兒。
那種感覺十分自在然,就仿佛是她被人踩住了尾巴一般小心翼翼的。
沁兒起先還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隻在閒暇時與寧蘭提起了一嘴。
寧蘭不以為意,隻笑道“你近來是越發疑神疑鬼了,怎麼連這樣的事都值得你這般勞心?”
沁兒紅了臉頰,眼瞧著寧蘭仍對小林氏深信不疑,便道“夫人見諒,許是這些時日奴婢沒有睡好,所以容易疑神疑鬼。”
聽了這話,寧蘭也不再與沁兒多計較,隻是囑咐她多休息一番。
寧蘭素來是個待下人十分和善的主子,聞言便也沒有多苛責沁兒什麼。
倒是沁兒趁著休假這幾日仔細琢磨了一番,翻來覆去地卻總是安心不了。
她總是覺得小林氏有些怪異,可具體是何處怪異,一時半會兒地又說不上來。
思來想去,便把她的這點怪異歸咎於自己多思多想了些。
是了,誰遇上這些情況都會多思多想。
沁兒隻是一門心思為了寧蘭好而已。
她正在休息的時候,屋外忽而響起了一陣吵嚷聲。
沁兒是寧蘭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平日裡有教導小丫鬟們的職責。
聽到這等吵嚷聲,她立時就要起身去教訓一番小丫鬟們。
主子們還在屋內歇息著,丫鬟們怎可在外如此吵嚷,簡直就是膽大妄為。
她還沒有出聲的時候,便聽得陸嬤嬤先開了口。
“你們都是魏夫人身邊的丫鬟,按道理應該十分懂規矩,怎麼遇上了主子們還在屋內休息的情況,卻不知禮數地大聲嚷嚷起來?”
陸嬤嬤儼然是存了一肚子氣,這便不由分說地發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