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當陸禮擁著小林氏一起入眠的時候,忽而想起白日裡魏錚給自己寄來的信件。
“魏錚雖投誠了李慎,心裡卻還是念著我們的過去,這封信就能代表一切。”陸禮頗為驕傲地說道。
小林氏目露愁容,她惱恨著自己聽信朱雲與李慎的挑撥,險些就傷了陸禮與陸嬤嬤。
隻是魏錚還是落入了李慎的手底心,魏錚知曉陸禮所有的一切秘密,若李慎嚴刑拷問,魏錚可會保守秘密?
“夫君,都是妾身不好,不然魏錚也不會被李慎等人擄走。”
眼見小林氏將一切都怪罪在了自己身上,陸禮立刻開口撫平她心裡的哀傷“這與你無關,誰也防不住千年做賊之人。”
李慎在京兆尹府外安插了這麼多的人手,可見是下足了血本,一個不小心就要將陸禮等人一網打儘。
魏錚信上還透露出一個消息,那便是近些時日李慎就要發動對陸禮的進攻,一旦李慎搶奪走了藩王們的兵權,陸禮就再也沒有勝算。
“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動手。”
陸禮如此想著,渾身上下也露出了肅殺之氣,想著要將那些多事的藩王們先生吞活剝了才是。
小林氏如往常那般輕撫著他的脊背,溫柔地撫平了他心裡的痛苦與毛躁。
“夫君彆怕,前路雖有險難,可起碼有妾身陪在你身旁。”
除了小林氏陪著陸禮外,還有雅哥兒和慧姐兒。
一家人在一起,無論遇上了什麼險難,都能共同麵對。
夫妻兩人堅定了對彼此的心意,這便合眼睡去。
陸禮難得做了個夢,夢裡南安王府沒有覆滅,他的父王和母妃正勾著笑打量著他,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兒子,你隻要好好活著,我和你母妃在天之靈就安息了。”
這話一出,陸禮幾乎是熱淚盈眶地朝著自己父王奔去,他多想再抱一抱自己的父王,將他擁入自己的懷抱,並告訴他,自己有多麼思念他與母妃。
隻可惜,連這場夢都不許讓陸禮心滿意足。
他抱不到自己的父王,隻能眼睜睜地目睹著父王與母妃的身影在他跟前慢慢消散,直到最後化成了幾朵雲煙。
陸禮再也抓不住自己的父王與母妃,漸漸地便流下兩行無措的眼淚來。
醒來的時候,小林氏正在一旁十分擔心地注視著他,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陸禮甚少露出如此失魂落魄又軟弱的一麵來,小林氏見了心裡不好受,總是會想起陸禮腰間的傷痕。
他受了傷後似乎比從前要脆弱一些。
小林氏見此,隻在心裡篤定著要好好對待陸禮,絕不能再讓他受傷傷心。
翌日天明,陸嬤嬤來伺候陸禮與小林氏起身。
她一進屋便瞧見了兩位主子正依偎在一起說話,因為服了啞藥的緣故,陸嬤嬤無法言語,便隻朝著小林氏打了個手勢。
“夫君,外間還有許多事務要忙,您快起來吧。”
小林氏催促著陸禮起身,陸禮也沒有賴床的習慣,聽了這話立時從床榻裡起了身。
陸禮一走,屋內便隻剩下小林氏與陸嬤嬤。
兩人獨處在一間屋舍裡,顯得有些尷尬與逼仄。最後還是小林氏先開了口,隻道“嬤嬤,前頭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陸嬤嬤說不出話來,因她識得幾個字,便拿出筆墨來奮筆疾書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