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軍給趙振國開出一天五塊的工資,讓他帶科考隊進山。
???
當個向導而已,這有啥難的?當天去當天不就回來了?哪怕是腳程慢一點,第二天也肯定能回來。這還用得著提錢?還給這麼多?提錢太見外了……
趙振國剛想開口說不要錢,王新軍卻搶先一步說道:“振國兄弟,這是一隻民間科考隊,打的是礦大的名義,我希望你能全程陪同我們的科考人員,順便保護下他們的安全…”
雖然他相信趙振國,老爺子也相信趙振國,但這麼大的事兒,還未經證實,他也沒辦法大張旗鼓地辦,以防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趙振國:…
這個順便,順挺好。
感情這向導和保安全都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一天五塊錢,還得打兩份工?
“全程陪同?他們的計劃是幾天?”趙振國問。
王新軍尷尬地笑了笑,沒問答。
郭教授說科考工作很複雜,行程會根據現場的條件進行調整,沒有個準數。萬一那附近的山頭都有礦脈,這時間可不就久了。
快倆月沒見了,趙振國變化很大,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他臉上橫貫左右的那道傷口,現在已經結痂了。
聽說他臉上的傷口,是他自己劃的,這可真是個狠人啊,對自己都能下得去如此狠手,得虧當初自己明智,跟他結了善緣,想必他是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的。
歸期不定!這…這太過分了吧?
可是,看著王新軍,他又沒辦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行吧,整挺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難怪王書記後來搞經濟有一手,這麼會算賬。
趙振國歎了口氣,苦著臉無奈地說:“那準備啥時候出發?我需要安排點自己的事情。”
王新軍見他答應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拍了拍趙振國的肩膀,說道:“彆急,我先給你介紹下這次科考隊的成員。你心裡有個底兒,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說著,他帶著趙振國走進了會議室。
一進門,趙振國就愣住了。
好家夥,這科考隊一共七個人,說好聽點叫男女老少都有,說難聽點…簡直就是老弱病殘的集合啊!王新軍這是讓他帶了個老年旅行團?
郭教授,本次科考隊的負責人,滿臉褶子,嘴歪眼斜,頭發沒幾根。最稀罕的是,他是坐著輪椅來的。一根褲管空蕩蕩的,據說是開某個礦的時候,被炸斷了。
趙振國:這郭教授是準備滾著輪椅在山上走麼?這可不是後世的公園或者景區,還有無障礙坡道。這特麼是沒有路的深山老林啊!千萬彆說把這老爺子背上去,老子可不背...
郭教授身後站著的是他的助手小劉,三十多歲,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聽說已經跟著郭教授四五年了。
趙振國心裡頭稍微鬆了口氣:還好,有個小年輕能幫忙搭把手。
可是,當他看到紮著麻花辮、背著醫藥箱、踩著高跟皮鞋的小孫時,心裡頭又犯起了嘀咕:
這小姑娘看起來挺年輕的,不知道有沒有啥經驗?這山裡頭可不比城裡頭,萬一這個金貴的郭教授有個啥突發情況,她能應付得來麼?萬一郭教授那個啥了,不能賴他吧?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頭發花白、戴著啤酒瓶眼鏡的老煤身上。
這老煤看起來比郭教授還顯老,怕得有七十了吧?那身子骨,風一吹就得倒,這能進山科考?不會是來湊數的吧?
老煤邊上是一位中年漢子,身材魁梧,但臉色有些蒼白,手裡拿著一張地圖,正和老煤低聲交談著。
旁邊還有一位中年婦女,穿著樸素,麵容和藹,時不時在老煤和魁梧男的交談中插話。
最後是一個跛腳的中年男子,手裡拿著一根拐杖,時不時地用它點著地,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趙振國心裡頭歎了口氣:王新軍真是個人才,從哪兒湊這麼一個科考隊…還真是啥人都有啊!感覺這一趟不會太輕鬆。
趙振國目光複雜地掃過每一個人,最後不動聲色地落在了王新軍身上。
王新軍迎著他的目光,眼神坦然,沒有絲毫的躲閃,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帶著一種決絕和信任。
得,這差使已經躲不掉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