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國哥,你脖子那是咋啦?是不是跟小嫂子拌嘴,被她給撓了?”
趙振國跟沒事人一樣,夾起一塊肉就往王大海碗裡放,嘴裡說著:
“吃飯,彆瞎琢磨。”
王嬸子那可是過來人,一聽這話,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手裡拿著筷子,照著王大海的腦袋就是一下,沒好氣地說:
“吃你的飯,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難怪說不上媳婦兒。”
挨了一筷子的王大海揉了揉腦袋,壓根兒不清楚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隻知道自己本來是關心振國哥,沒想到,竟然挨了一筷子。
還想再狡辯時,被親媽的眼神給嚇退了,夾起一大塊肉,塞入口中,沒再敢說話。
王老漢抿了口酒,無聲地歎了口氣,大海這癟犢子玩意兒,啥時候能開竅啊?愁死他了。
——
第二天一早,趙振國離開王家,接過小金雕,把那匹大黑馬留給了王大海,讓他幫忙養著。
王大海:“...”
他撓撓頭,一臉憨笑中帶著點為難,囁嚅著說:“哥,你……你這到底啥時候能回來啊?…”
振國哥給的口糧是挺實誠,可這一匹馬,加上那三隻蹦躂的鹿,哎喲喂,他家後院那點兒地方,真的快裝不下了。
還有那圍在院子烏泱泱看馬的人,劉老黑都背著鋤頭在這裡轉兩圈了,還當他沒看著。
趙振國一聽,咧嘴嘿嘿笑,露出兩排大白牙,說道:“快了快了,大海兄弟,你瞅著我那新房子,眼瞅著就要起尖了...”
告彆了王大海,趙振國腳步一邁,又轉悠到了蔡惠芬家。
芬姐一見他進門,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連聲嚷道:“小四啊,你可算是露麵嘍!那麼一遝子大團結,我擱手裡頭,心裡頭直犯嘀咕,生怕給弄丟了嘞。”
趙振國進城去了,那木耳送貨收錢的活兒,自然就落到了芬姐肩上。芬姐這個人,人品那是沒的說,正直又實誠,做事也是穩穩當當,靠譜得很。事兒交給芬姐,那是一百個放心。
他笑著擺擺手,說道:“芬姐,你辦事我啥時候不放心過?你心細如發,交給你我放心著呢。”
蔡惠芬聞言,笑得見牙不見眼,接著又跟他說起了宋明亮來學技術的事兒。
趙振國聽了,頭點得像撥浪鼓似的,爽快地說:“讓他學,沒問題!芬姐,你告訴他,隻要肯下工夫,咱這手藝肯定不藏著掖著,全教給他!他要是真能做起來,我也不用給大家少供貨了,剛好遞上我家那個缺...”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了幾句,趙振國看看天色不早了,這才匆匆起身,跟芬姐打了個招呼,邁著大步子離開了。
偷偷溜到牛棚那邊,取回了資料,還給老兩口留了點米、麵、油…
應教授給他劃了重點,還預測了可能出的範圍。想來以應教授的敏銳,也猜到如果能恢複高考,有一天,他們大概也能恢複“無罪之身”。
走到自家門口,趙振國抬腿跨上摩托車,擰動鑰匙,摩托車“突突突”地響了起來,他一腳油門踩下去,直奔城裡而去。
——
一聽那摩托車響,宋婉清就像隻歡快的小燕子,撲棱著飛出了門。
趙振國瞅見媳婦兒,那心裡頭美得很,半點也不客氣,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臉蛋上“啵”了一下,笑得見牙不見眼,“媳婦兒,想我沒?”
宋婉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小嘴一撇,念叨著:“說好的早去早回,這一去就是三天,害得我天天揪著心……”
趙振國用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連聲哄著:“哎,我的錯,我的錯,下次再也不敢了。”
說著,他從摩托車上拿下一摞資料遞給宋婉清。
宋婉清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喜出望外地說:“這…這...”
趙振國笑得跟屁花子一樣:“媳婦兒,咱今晚上就彆啃書本了,乾點彆的...樂嗬樂嗬...”
宋婉清聽他在大門外就說這種沒正形的話,臉一紅,扭頭就跑,“快點洗手吃飯吧…”
這幾天也不知道他哪一頓能回來,鍋裡一直都給他留著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