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是真的不知道這問題怎麼回答,前半句和後半句,是連著筋的還是八竿子打不著?
老爺子莫非是想探探自己對國企改製的口風?那他搞的那個“國清”鹿血酒貼牌分成的事兒,老爺子是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
他朝王新軍看去,結果王新軍正跟一塊滑不溜秋的紅燒肉較勁兒,壓根沒搭理他求助的目光。
他不知道,王新軍是真想給點提示的,但是他爸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不讓...
趙振國心裡沒底兒,隨便說說,咋說,政策都是麵前這老人帶著一幫人搞出來的,以後的曆史證明這是個好事情。
他給老人倒了杯酒,自己端起杯子,一口氣灌了下去,抹了抹嘴說:
“老爺子,我讀書讀的少,國企改製我不懂...”
老人樂嗬嗬地擺擺手:“莫得事,娃兒你緊說嘛。”
拖延的這幾分鐘,趙振國腦子轉得飛快,他開始扯:
“我們村口那老磨盤,年頭長嘞,轉起來吱吱嘎嘎的,費勁巴拉的還磨蹭。可要是給它抹點油,拾掇拾掇,嘿,還能頂用!再套上驢拉,那比人手推可快多了。當然了,要是將來能換成那——電,對嘍,電動的,那速度,嗖嗖的,更快嘞!我琢磨著,這國企是不是跟老磨盤有點像...”
吳老頭剛聽趙振國扯磨盤的時候,還想讓他隨便說說,但是不能真隨便說說啊,聽到後麵覺得,這乾兒子腦子真心好使,話裡有話,既說了又說得含糊,滑不溜秋的,偏偏還讓人挑不出毛病。
果然,這話說完,老人和王克定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克立心想,這趙振國看似憨厚,實則心思細膩,說話有分寸,是個可造之材。
王新軍那塊肉也終於吃到了嘴裡,心裡暗笑,振國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又圓滑又得體。
老人問趙振國:“嘞個娃兒,你願不願意幫到推一哈嘞個老磨盤?”
趙振國撓撓頭,憨憨地說:“我是有一把子力氣,就怕推不好...”
老人指了指桌上那瓶酒:“你嘞不是整的巴適嘛?從名字到啥子特供,還有嘞個預定...”
趙振國:“...”
趕緊端起杯子戰術性喝水,這話他沒想好咋接,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智慧。
今天這吃的哪兒是飯,簡直是考試,太難了...
還好有人給趙振國解圍了,外麵進來個秘書摸樣的人,在老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老人起身跟大家說:
“今天這頓夥食整得確實安逸。借著老王的地盤見到振國同誌,可以,相當可以,大家先吃,我有事情先走一步。”
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說:“明天新軍跟振國兩個娃兒跟我走一遭...振國娃兒莫見外,招呼都沒提前打就把你喊過來...”
老人走了,吳老頭也提出要告辭,還要把趙振國帶走,沒想到卻被王新軍攔下了,
”吳叔,彆折騰了,家裡房間多,你和振國都歇在這裡吧,大晚上的,彆再跑了...”
趙振國看著乾爹那醉醺醺、東倒西歪的樣子,也開口勸他。
趙振國那間房早就收拾好了,王家人又麻利地給吳老頭拾掇了個房間。
吳老頭一沾床呼嚕就響起來了,趙振國卻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咋也睡不著。
鹿血酒後勁兒忒大,渾身跟火燒似的難受。
睡不著就索性爬了起來,拉亮了台燈,在桌上摸了張稿子,給媳婦兒寫信。
洋洋灑灑寫了兩大張,可還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沒辦法,又衝去衝了個冷水澡,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點睡意。
第二天一早,趙振國發現乾爹不見了。一問才知道,他乾爹去首都醫院了…
趙振國:?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