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祁聿臉上的笑意一頓，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麵的眼神空洞的女孩兒。
氣氛逐漸有些不對勁。
“一開始，一切都很好。我以為我和媽媽都找到了依靠。”
“後來，繼父酗酒家暴。母親也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媽媽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打我，扯著我的頭發撞向櫃子。繼父撕扯我的衣服，說一些不入流的話。”
“等等。”祁聿站直，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
顧緲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望著頭頂的光源，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繼父的兒子會偷走我的零用錢和衣服，藏起我的課本，叫來一些小流氓在放學的路上堵住我……”
“後來有一次，我打傷了其中一個男生，明明是正當防衛，可是繼父的兒子不願意替我作證。後來，媽媽求繼父拿了一點錢出來賠給對方。但代價是，繼父說家裡沒有額外的錢在給我讀書，所以我就輟學了。”
“我開始打工，因為年紀不夠，隻能去一些小店裡做兼職。在一次回家的時候，差點被繼父強j後，我就拿著身上唯一的三百塊和一張身份證，連夜逃離了那座城市。”
“再後來，我就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工作。沒有朋友，自己擠在一個小小的出租屋裡。”
“那個房間加起來，都沒有剛剛樓上的浴室大，大概隻是三分之一。”
“不過好在，這樣辛苦的日子也沒有很漫長，因為沒有多久……”
她突然看向祁聿，淡淡一笑：
“我就死了。”
“……”
“叮”
電梯到達一樓。
門口的工作人員抬頭看進去，裡麵的兩個人此時麵對麵，隔空對視著。
誰都不出來也不作聲，氣氛有點詭異。
“祁總？”
沉寂被打破。
顧緲勾唇，率先動身，“走吧，發什麼呆呢。”
她剛要邁出去，祁聿伸手按下頂層。電梯門合上，再次爬升。
顧緲愣住，扭頭看過去，“你乾嘛？”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神似打量似疑惑。
“你剛剛說的，是你做的夢？”
“是啊。”顧緲眨了眨眼睛。“不然呢？還能是我的前世嗎？”
冗長的沉默後，祁聿問：“記得夢裡，你父母的名字嗎？”
“隻是一個夢，誰要記這些啊。”
“可是上次，你夢到顧敘受傷，變成真的了。”
“……隻是湊巧，你當時不也是這麼告訴我的嗎？難不成我的夢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顧緲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之所以提到這個夢，是因為，無論是在夢裡，還是現在，我都沒有得到過一絲正常的父愛。”
“所以……”
“長兄如父，這樣說你明白嗎？”
她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為什麼這麼害怕顧敘，卻又……不想離開。
畏懼又眷戀顧敘帶給她的感覺。
“我明白。但是我現在更關心你這個夢。”
“……”
“都不是真的。”
顧緲無奈吐出一口氣，“就算會變成真的，現在我告訴你了，如果你但凡有點良心，有很多機會可以阻止這些事情發生。”
祁聿望著她，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