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殃的嘲諷,現實且殘酷,直接讓一眾輪回者無話可說。
而文飛鳳這位俊秀非凡,渾身正氣的受籙道人,對此也未辯解,隻是繃著一張臉,半響才吐出一句道:
“諸位道友,此事之後有什麼後果,文某都會自行承擔,雖借了諸位法力,但絕不讓諸位性命有失。”
“哈哈哈……你這虛偽牛鼻子要這麼說,那就千萬注意提防著我商殃,一個輪回者也價值不少功勳點呢。”
……
在這動靜中,李漁眸光卻完全落在大殿中心處,那一口虛空毒泉。
他作為新人令主進入詭域,還不小心遇上了兩個炸魚塘的“開掛選手”,依舊完成了三個支線任務,獲得了數百功勳點,以及一樣可以帶出去的奇物【雌蕊蜜露】。
按說該知足,該選擇遠離這凶險區域,老老實實去皇宮之外,等待這兩個狠人分出勝負,結束征伐任務,好帶著豐厚收獲順利回歸萬福城。
但李漁,此時盯著那素衣女屍,體內莫名其妙產生了極其強烈的衝動。
好想窺視!
好想摸屍啊!
這兩道念頭生出,李漁並不覺自己是變態。
反而隱隱明悟:
“那規則果真起效了,沒猜錯的話,這具【蓬萊女仙之屍】必定與我修煉的靈尊途徑有關。”
“她是我的前輩?”
“還是說其身上藏著我需要的後續序列、秘藥配方、奇物主材……?”
不等李漁想明白。
那一直被文飛鳳和商殃無雙割草的“遂國昏君”終於有些撐不住了,完全變得瘋瘋癲癲,倒吊著的枯瘦身軀似乎即將從那花苞中滑落,一頭栽入毒泉中。
六條手臂更是顧不得那即時顯現出的副作用,爭先恐後的撈取毒液,往嘴裡塞。
口中,則是大肆辱罵起雌蕊皇後來。
“賤婢,你在哪裡?為何不來助朕?”
“又出去偷漢子了是麼?這麼多年還沒過癮?”
“你這個肮臟賤婢,當年若沒有朕的賜予,你早就被汙染成藥屍了,還敢對我心生不滿,每每有入侵者,就要嘗試偷腥,然後生下一個又一個的癡呆孽種,最終不還是沒逃出去。”
“剛剛來了一下又消失……是見朕羅落難,打算躲起來是麼……有用麼,朕一死,這仙子遺蛻落入這些入侵者手裡,這處屍城就要坍塌消失,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出來啊,給朕出來啊。”
“不,不對勁,你這賤婢雖蠢,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賤婢你不會已經死了吧?”
“是誰!誰殺了朕的皇後?”
……
一句一句,顛三倒四,讓人分不清這國君到底是喜歡皇後,還是厭棄。
李漁在屍潮中聽著,還有些不落忍了。
沒想到他隻是借了雌蕊花妖的一點蜜露,混入皇宮,還鬨出這後續來。
正當李漁一邊聽著昏君嘶吼辱罵,一邊思量進退時。
忽然,他整個人一個激靈,似有所感般,瞥向文飛鳳、商殃二人。
他眼力何等毒辣,瞬息便看出二人雖然還是針對著昏君進行著屠戮,可身軀都有細微扭轉,眸中顯露的殺意,也分出了不小一部分,往屍群中投來。
“不好!”
“我被識破了?”
疑惑念頭生出,李漁顧不得旁的,選擇遵從內心,轉身就逆著屍潮逃遁。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身後同時有兩道聲音傳來:
“果然是你這鼠輩!”
“道友,渾水摸魚之策,用過一次就罷了,第二次可不靈光。”
話音未落,伴隨著一道鳳鳴,李漁身後一大群藥屍瞬息被靈雀聖火清理乾淨。
緊跟著而來的,是數道聚合在一起後變得無比粗壯的死光。
哪怕李漁已經做出極限閃躲,卻依舊被燎了一下,肋下部位一大塊圓形血肉被生生蒸發。
懊悔、劇痛與殞命預兆,一起洶湧過來。
的確是被識破了!
商殃、文飛鳳也果然如他們自己吹噓的那樣,二人都是天縱奇才,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
通過那昏君的辱罵和反常之處,猜出那位所謂的“皇後”應當是死在了那有著特殊隱藏手段的妖星令主手裡。
那令主既然能偽裝成藥屍,說不定也有手段偽裝成雌蕊花妖。
於是二人,先開口商議一下都沒有,默契對著李漁下手了。
文飛鳳這麼做很合理,他本就是輪回者陣營,加上對“蓬萊女仙遺蛻”誌在必得,不允許似李漁這樣的人躲在暗處,最後來一手漁翁得利。
至於說商殃?
他純粹就是心狠手辣,誰妨礙他,皆殺之。
同一個陣營,不當他的“養料”那更要宰了。
“真你娘的離譜!”
“我一個新人,何德何能,被兩個開掛狠人聯手針對?”
“這合理麼?”
心頭怒罵時,李漁也在極限中做出了瘋狂反應。
他先是狠狠往嘴裡灌了幾乎三分之一的【雌蕊蜜露】,隨後嗤嗤的動靜中,極為磅礴又遮掩視線的香雲炁霧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