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最雍貴的權貴子弟,今天在這聚了一半,月下海棠的老板親自送過來幾瓶珍藏的人頭馬路易十三。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胖老頭笑道:“今兒個各位爺都在,我這小小地方蓬蓽生輝,送幾瓶小酒添點喜氣,一點小心意,沈公子彆嫌棄。”
“謔,秦老板大氣啊。”
霜序心想,原來就連會所的老板都知道了,全世界可能就她不知道吧。
包廂裡麵傳來女人柔柔的說話聲,溫聲細語:“洲爺睡醒了?”
霜序循聲看過去。
這間包廂都是預留給他們,平常不對外開放。內部空間極大,裡麵那塊區域隻開了兩隻低色溫的射燈,光影昏沉,她壓根沒往那留意。
直到此時才看見,影影綽綽的昏暗裡,長沙發上還躺著一個人。
沙發短促,男人的大長腿放不下,交疊起來翹在扶手上,手背在眼睛上搭著。
旁邊地毯上跪坐著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手裡拿著把扇子輕輕給他扇著風。
四月的氣溫一點不熱,這扇子搖的純純就是一個溫柔鄉的醉生夢死。
睡個覺都有美人在枕榻旁伺候,論奢靡,誰能及他賀庭洲。
霜序心想,這人怎麼喜歡到處睡覺?
晚上也不知道是有多精彩勞累的夜生活,困成這樣,包廂這麼吵都能睡得著。
賀庭洲懶洋洋坐起來,起身,撩開半墜的紗簾出來。
單人沙發上的男人很有眼力見地給他騰位置,賀庭洲坐下來,問人要了支煙。
那位搖扇美人跟著出來,坐到他身側的扶手上。
緊身旗袍勾勒出頂好的身段,側叉下一雙白皙細長的腿輕輕勾著,玲瓏軟香的身體向賀庭洲傾斜,塗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柔嫩好似無骨,攏著打火機為他點煙。
挺極品的美人,不像是一般的女公關。
血脈壓製,陸漫漫明顯有兩分懼怕他,正色地叫了聲“表哥”。
嶽子封正問賀庭洲:“聽說首長前兩天回來了?”
賀庭洲眼尾懶懶掠過去,這個角度看上去睫毛很長。
“你打聽他的行蹤乾什麼,打算刺殺他?”
“我沒……”
賀庭洲說:“想要他命,用不著費那麼大勁。待會我送你過去,他要是知道你有這想法,也得誇一句勇氣可嘉。”
嶽子封差點給他嚇跪下,舉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真沒那大逆不道的賊心!”
賀庭洲輕哂,撣了下煙:“怕什麼,就是吃顆槍子兒的事,老頭子槍法準頭好著呢,包你無痛。”
他老子那是什麼人?出行要動用一級警衛的。嶽子封就是渾身長滿了膽子,也不敢提那倆字。
這玩笑賀庭洲能開,他今天晚上回去,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睛放哨。
嶽子封抬手往自己嘴上扇了一下:“我就他媽多嘴!”
陸漫漫對霜序的關注有點過多,話題總有意無意地往她身上引。
“小九這麼好看,追求者是不是很多?”
“沒有。”霜序說,“我沒有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