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知道她在說謊?
霜序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整個人被卷在一片迷亂的海洋裡。
盛夏的夜晚繁華熙攘,落地玻璃隔開了室內的潮熱旖旎。
結束之後,霜序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賀庭洲撥開她汗濕的發,意猶未儘地吻她後頸那片細膩的皮膚。
霜序休息片刻,緩過勁來,那種赤誠相對的尷尬感也慢慢回籠,慢吞吞挪下床,背對他撿起衣服草草穿上。
“去哪?”賀庭洲支著頭看她。
“洗澡。”她聲音都像是浸了水,和平時不太一樣的質感,聽起來格外好欺負。
“我抱你去?”
“不用。”霜序生怕他真的來抱她,趕緊走進浴室,把門關上。
泡在浴缸裡,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熱水熏的,臉頰的潮紅始終下不去。
她在裡麵磨蹭了很久,消化完今晚的事情,再出來時,床上臟掉的床單竟然已經換過了。
太子爺還會親自換床單?
他人不在臥室,霜序沒有管他去哪了,她今天消耗了太多體力,手指都沒力氣,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地,總感覺有人在碰她。
像玩弄橡皮泥似的,一會揉她臉蛋,一會捏她耳垂,一會,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搔她鼻尖,癢癢的。
她困死了,徒勞地躲了一下,就又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實,連個夢都沒做,周末鬨鐘沒響,睜開眼的時候,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多。
身體乏力,腰也酸沉得厲害,她動了一下,才意識到有沉甸甸的東西壓著她。
是賀庭洲的手臂。
他從背後抱著她,下巴墊在她肩上,霜序的脊背毫無間隙地貼在他懷裡。
這個過於親密的姿勢讓她很不適應,輕輕抬起賀庭洲的手臂,想從他懷裡脫離出去。
那隻手臂忽然具有自主意識,重新往她腰上一摟。
“醒了?”賀庭洲微啞的氣息就落在她耳畔。
霜序“嗯”了聲,幾乎在同時,感覺到後麵某個東西貼著她。
某些畫麵就像開機廣告一樣跳進剛剛清醒的大腦,她轉移注意力盯著窗簾縫隙。
賀庭洲身體醒了,人卻沒醒,一副懶倦的樣子,問她:“睡得好嗎?”
“還行。”霜序說。
他哼一聲:“睡得跟死豬一樣,還行?”
“……你才是豬。”
什麼人啊,一大早就罵她。
賀庭洲一點不生氣,欣然接受:“那一起做豬吧。”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塞霜序手裡,重新把下巴擱在她肩上:“接。”
霜序懷疑他沒睡醒:“這是你的手機。”
他知道,就是理直氣壯地犯懶:“困。幫我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