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過。”陸漫漫說,“你這有沒有手骨折的片子,借我用一下。”
醫生:“沒有。”
“那你幫我包個紗布。”
急診科醫生工作繁忙,不耐煩道:“你這又沒傷口,包什麼紗布?”
“沒事了,您忙。”霜序趕忙把陸漫漫拽了出去。
最後陸漫漫還是去問護士借了紗布,在手腕上左三圈右三圈,纏得太厚想動都動不了。
霜序看得莫名:“你乾嘛呢?”
“你不懂。”陸漫漫說,“現在程湜也覺得我是為了保護他才受傷的,可內疚了,我要好好利用一下。”
同樣也很內疚、覺得她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霜序:“……”
敢情都是戲。
不過雖然有裝的成分,陸漫漫替她擋的那一下是結結實實的。
“其實你不用替我擋的,我能躲過去。宋樂顏是衝我來的,你這純屬是無妄之災。”
“你不要內疚啦,我那就是本能。我願意這麼做,是因為你值得啊。”
霜序是有些感動的。
陸漫漫又說:“而且,你要是沒躲過去,真受傷了,我表哥知道得宰了我。所以不如我自己把握時機,英勇獻身,那我就是英雄,他少說得送我兩個包犒勞我。”
霜序的感動化掉了,點點頭說:“一箭雙雕,還是你厲害。”
“錯!”陸漫漫衝她擠擠眼睛,“是三雕。”
霜序攙扶著陸漫漫回來時,該到的人已經都到了。
沈聿疊腿坐在休息椅上,不遠處,那幫姐妹花鵪鶉似的站在牆邊,宋樂顏臭著臉誰都不想搭理。
姐妹花的父母家人已經趕到,在他麵前彎著腰,低聲下氣地替女兒道歉賠不是。
沈聿不置一詞,冷漠的態度讓他們愈發心慌。
見她們回來,沈聿起身:“怎麼樣?”
霜序剛想回答,陸漫漫搶先說:“很嚴重,醫生說差一點就骨折了,還好我本來就結實。要是砸的是霜序,我都不敢想。”
她甚至帶上了恰到好處的一絲絲哽咽,霜序再次見識到了他們賀家祖傳的演技。
沈聿目光果然沉了沉。他接了兩杯溫水給她們,溫聲說:“讓司機先送你們回去休息。”
陸漫漫哪肯錯過好戲,忙掐了霜序一把。
她掐得還挺疼,霜序忍住沒彈起來,說:“事情還沒解決完,我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賀文婧著急忙慌地過來,拉起陸漫漫的手:“骨頭沒事吧?疼不疼啊?心疼死我了。”
陸漫漫馬上靠在她懷裡嗚嗚地撒嬌喊疼,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
崔寧緊蹙著眉心走過來,親切地問:“漫漫的手怎麼樣?”
賀文婧又氣又急:“我們漫漫從小嬌生慣養的,她闖再大的禍,我跟她爸都沒舍得打過她一下。”
“我谘詢過醫生了,這種程度的傷不會傷到筋骨,不管怎麼說,這事是樂顏不對,我已經教訓過她了,讓她好好給漫漫道個歉……”
“道歉有什麼用?”賀文婧說,“我們家不稀罕道歉!傷不到筋骨你就想算了嗎,她受的罪呢?你被砸一下不疼啊。”
崔寧何時對人如此低三下四過,臉色也不大好看:“那你想怎麼樣?”
“除非你們讓漫漫砸回來,讓你女兒也受個傷,那我們就算扯平了!”
崔寧抿了抿唇,忍耐著說:“今天這事本來就是個誤會,樂顏跟霜序姐妹兩個從小就愛置氣,她今天衝的也不是漫漫……”
“是嗎。”一道涼淡的嗓音插進來。
賀庭洲抄著兜,外套掛在胳膊上,冷銳的眼皮半抬:“那她衝的是誰?”
沈聿站在另一側,睇來的眸光同樣冷淡:“你的意思是,衝小九就沒關係了嗎。”
空氣倏然變得很靜。
饒是崔寧,此時的臉色也有些僵硬。
宋樂顏衝的是霜序,大家心知肚明——但這話自然不能當著沈聿的麵直白地說出來,他向來把霜序護得像眼珠子。
何況,現在還有個賀庭洲。
他的脾性,最讓人捉摸不透。
崔寧把宋樂顏拉過來,語氣半是哄勸,半是強硬:“給你姐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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