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婉見到安婕妤看自己,趕緊把目光給避開,心裡暗罵要不是你還有用,真想弄死得了!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到了這個時候牽扯自己是生怕皇上不懷疑她倆有問題麼!
幸好此時皇上的目光都落在了惜顏的身上,聽到他處置了安婕妤,惜顏輕輕握住皇上的手,指尖微微顫抖。
她低下頭,輕聲道“臣妾自幼命運多舛,如同無根之萍,直至遇見陛下,才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從未有人對臣妾如此體貼入微,可臣妾心中卻也滿是惶恐。”
皇上聞言,一臉困惑地望著她。
惜顏的眼眶漸漸泛紅,一滴清淚悄然滑落,沿著她精致的臉龐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下巴處搖搖欲墜,引得皇上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溫柔地拭去她頰上的淚珠。
惜顏哽咽著繼續道“若臣妾從未體驗過陛下的深情厚意,或許還能麻木地忍受孤獨。陛下給予了臣妾夢寐以求的寵愛,卻又無意間讓臣妾心碎……”
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惜顏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滑落。
皇上手忙腳亂地為她擦拭,卻似乎總也擦不乾。
看著皇上手忙腳亂的樣子,惜顏咬緊嘴唇,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對皇上請罪道“陛下,妾身失言了,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妾身不該對陛下要求這麼多,請您恕罪!”
“顏顏,朕豈會責怪你!”皇上深情地望著她,語氣中滿是心疼,隨即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
惜顏在他的懷抱中輕輕顫抖,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沾濕了他的臉頰,又沿著他的脖頸滑落,那溫熱的感覺,仿佛燙進了他的心田,令他心神俱亂。
“顏顏,這一切都是朕的錯。”皇上自責地說道“朕一直認為,身居皇位,便無法全然相信任何人,無論是你,還是母後,朕都有所保留。朕深知自己這般做,對你並不公平。”
他緊緊地擁抱著惜顏,語氣誠懇地對著她發誓道“顏顏,朕向你保證,以後朕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能再給朕一次機會嗎?”
惜顏心中五味雜陳,此番情感的流露,實是因她在火場中目睹了皇上焦急尋找自己的模樣,那份急切與擔憂,讓她的心中湧起了一絲感動。
故而,她方才將那些心裡話,半真半假地傾訴了出來。
她未曾料到,皇上竟會對自己舉手發誓,那認真的模樣,讓她心中不禁泛起漣漪。
她望著皇上,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紮,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他,是否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惜顏凝視著皇上,朱唇輕咬,緩緩言道“妾身自知卑微,不敢妄求陛下之全然信任,但求皇上能護佑孩子們一世安康,幸福順遂……”
皇上心頭一緊,隻覺嗓子莫名地乾澀,仿佛有千言萬語卻難以言說。
他知道惜顏還沒有原諒自己。
皇上心中暗自思量既然顏顏如今願意向自己坦露心聲,已是與過去大有不同。要讓她徹底打開心扉,還需自己以真心相待,用實際行動去證明。
想來,這次是自己太過心急了。
看到皇上有些落寞的樣子,惜顏雖然心中不忍,但也再沒有說什麼。
之前的教訓她還沒有忘記,哪敢再次交付真心。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就讓他證明給自己看吧……
皇上與惜顏一同返回皇莊,惜顏告訴皇上自己略有倦意,欲小憩片刻。皇上點頭同意將她送到門口,並告訴她若有搜查結果定會相告。
惜顏回到自己的房間,徑直躺於錦榻之上。清霜姑姑心疼地說“主子,您此舉實屬冒險,為什麼不讓奴婢相隨?”
她心中暗自懊悔,自己該跟著去才是。
若是那樣,她定會阻止主子靠近暗道,畢竟暗道裡皆是亡命之徒,主子萬金之軀哪能有一丁點的損傷!
惜顏見清霜姑姑臉色都變了,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笑道“姑姑,翠竹的武功很好,你就彆擔心我了。真要是有危險,我肯定第一個就跑了。”
清霜姑姑知道自己勸說不動皇後娘娘,隻能歎了一口氣準備私底下再對那幾個宮女多加叮囑,若是有了危險,哪怕是拚了性命,也要護住皇後娘娘。
正當她準備再勸幾句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鬨,其中還夾雜著女子的哭泣聲。
惜顏秀眉緊蹙“外頭究竟發生了何事?”
喜鵲連忙回應“奴婢這就出去看看。”
片刻之後,喜鵲匆匆返回,向惜顏稟報道“安婕妤已被送往冷宮了。”
“怎的如此匆忙,不等咱們春耕結束便被押走了?”清霜姑姑一臉愕然。
按理說,今日之事,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對安婕妤有所遷怒,眾人本以為,在皇莊待上一兩日或許會有轉機,怎料安婕妤竟然這般突如其來地被押走了。
喜鵲氣鼓鼓地說道“姑姑有所不知,當時主子與裴大家穿了一樣的衣服,都是她搞的鬼!”
“是她!”惜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之前雖吩咐人去調查,但看來結果已水落石出了。
喜鵲連連點頭“就是她!安婕妤有個在京城做事的奶兄弟,這些消息都是他幫她打探的,要不是主子機敏,差點就著了她的道!”
清霜姑姑怒不可遏“如此看來,她真是咎由自取!皇上罰她一點也不冤枉!依奴婢之見,就該把這種人關在冷宮,一輩子都彆想出來!”
誰知惜顏卻輕輕搖了搖頭“怎能不出來呢?”
不出來,如何用她來對付呂婉?
經過今日之事,惜顏算是徹底看清了,安婕妤不過是個小角色,這些事裡都有呂婉的影子,呂婉才是最難對付的。
即便是她在暗道中給呂婉留下的“禮物”,也未必能輕易地將呂婉扳倒。
更何況,呂婉的父親呂大將軍戰功顯赫,就算她真犯了錯,皇上也定會看在呂大將軍的麵子上,從輕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