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袍也是沾滿了灰塵。
“什麼大出風頭?”
“你的那篇酒賦,還有白馬篇啊!”
史玄笑嗬嗬說道:“如今長安城裡競相傳誦,就連祖母在讀了你那篇酒賦之後,也高興地多吃了兩爵呢。”
劉進微微一笑,道:“能得老太君喜愛,我也就滿足了。”
說著,他目光朝史玄身後之人看去。
“後倉師兄?”
那人忙上前,抱拳拱手一揖,“後倉見過平輿候。”
“誒,師兄許久不見,怎麼生分了?”
“豈敢以師兄妄稱,君侯抬舉了……此次得君侯不吝收留,後倉已感激不儘。”
“一日師兄弟,終身師兄弟,師兄能來找我,實乃我的榮幸。”
後倉露出感激之色,再次抱拳一揖。
“我這裡有些簡陋,咱們先入軍帳說話。”
劉進一行人,在這邊紮了一個小營地。
他領著史玄和後倉二人進賬落座,便有一名小校過來,奉上水漿。
“咦,這不是子明嗎?”
史玄見到了小校,頓時一愣。
小校微微一笑道:“三郎倒是許久不見。”
“你們認識?”
劉進疑惑問道。
史玄道:“自然認得,子明也是名門之後,我們之前一起吃過酒呢。對了,你上次不是說被舉薦郎官,怎地會跟隨了君侯?”
小校苦笑道:“本是說好的,哪知宗家兄長要謀出身,所以便頂了我的名額……我之前被選入了宮衛。後來郭內者說要選人到君侯身邊效力,便把我送了過來。”
劉進如今,空有平輿候之肥歉齬飧慫玖睢?
還是史良娣找到了衛子夫求助,從宮衛中抽調出了一屯宮衛,共五十人到劉進身邊。
小校,便是屯長。
他名叫馮奉世,據說是文帝時期丞相馮唐的後人。
劉進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但既然是祖母派來的人,想必可靠。
這些日子,馮奉世一直跟隨在劉進左右。
非常機靈的人,而且讀過兵書,知曉兵法。
劉進對此人,也非常喜愛。
“原來是三哥友人,倒是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能為君侯效力,奉世倍感榮幸。”
“好了,也彆客套了。子明便好好跟隨君侯,總有出頭之日,說不定還能超過你那從兄。”
“借三郎吉言。”
馮奉世客套了兩句,便退出軍帳。
“你這裡,可夠簡陋的。”
“出門在外嘛。”
“能習慣嗎?”
“有甚不習慣的,趙侯他們可是比我更加辛苦。我跟隨著,最多算是遊山玩水罷了。”
說完,劉進又看向了後倉。
“師兄怎如此狼狽?”
“唉!”
後倉歎了口氣,道:“當年我回家守孝,結束後返回長安,本以為可以繼續在老師門下求學,不想……君侯應該知道,老師在世之時,我與夏侯勝關係就不好。老師如今不在了,夏侯勝又深得昌邑王信任,我也隻能離開,不想委曲求全。”
“那何不為魯王世子效力?”
“我最初找到魯王世子時,也如此想。”
這貨,是真耿直啊!
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好歹也掩飾一下嘛。
結果倒好……
“魯王身體有恙,魯王世子準備返回魯國。所以,他便找了老太君幫忙。”
“這樣啊!”
劉進努力回憶著原身和後倉的交集。
貌似,是真沒什麼交集。
原身性格內斂,不擅交際。
而後倉呢,則是有些怪癖,沒有什麼朋友。
他口中的夏侯勝,劉進也有記憶。
是夏侯始昌的族子,性格開朗,善於交際,而且文采過人,人緣比後倉強百倍。
好像,原身和夏侯勝之間,也不是很融洽。
想到這裡,劉進忍不住笑了。
記憶裡,後倉確實有才學。
他怪癖,但善辯。
和夏侯勝幾次交鋒,勝多負少。
就連夏侯始昌也稱讚後倉,說他有極智。
隻是他說話有時候太過於直接,以至於不知不覺中就得罪了人。
包括劉進,也被他懟過好幾次呢……
“師兄不必著急,便先留在我這裡。將來若是有機會了,我自會向陛下舉薦。”
劉進笑著說道:“隻是我這裡有些簡陋,隻怕怠慢了師兄。”
“沒有沒有,能得一容身之處,倉已心滿意足。”
劉進聞聽,也就不再客套。
他看向了史玄。
“三哥,可願留下來幫我?”
史玄則歎了口氣,道:“你倒是風光了,做了平輿候。卻苦了我……祖母讓我過來,便是想我留在你身邊。我是不願意的!可祖母之命不可違,也隻能如此。”
“嘿嘿,你留下來,就解了我好大麻煩。”
“你什麼意思?”
史玄聞聽,頓時緊張了。
劉進如此熱情,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是被迫過來,想著混日子而已。
可是看劉進滿臉笑容,他立刻變得十分警惕。
“我記得你上次和我說,與隴右橋家有交情?”
劉進絲毫不在意史玄那緊張的表情,身體微微前傾,沉聲道:“三哥,幫個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