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張諶的話,張氏默然,並沒有繼續搭話,她是一個識大體知進退的人,否則絕不會被自己的那個便宜老子看上。
“能和我說說我父親嗎?”張諶的腳掌在水中蕩起一水浪花,一雙眼睛似乎望穿時空,有一道道血紅色的影子閃爍。
他借助宮白的視角,看到了鋪天蓋地的妖獸,此時浩浩蕩蕩跨越白骨長城而來。看到了那血紅色的影子混入妖族大軍中,不斷鯨吞著妖獸,所過之處留下一具骨架。
妖族的大軍跨過白骨長城入關了!
宮白在殺戮,不斷屠殺著妖族的妖獸。
有妖族大能操控水流,引導洪水回歸地下,為妖族大軍開辟道路。
無數妖族大軍衝上山峰,屠戮著幸存的北地百姓。
“你父親是一個謙謙君子,不論什麼時候,都好像不會發怒一樣,臉上永遠都是那副勝券在握,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表情。”張氏眼睛裡露出一絲絲追憶“縱使吃糠咽菜,也不見其抱怨。我與你父親成親之前,隻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百姓,從來都不知道他居然是被謫貶的大家族子弟。他的學識淵博猶如大海,他似乎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張諶聞言沉默下來,催動扁舟來到一處僻靜的山穀之地,看著逐漸消退下去的洪水,開辟出一個很大的洞穴後,安排張氏和兩小隻在山中住下。
張氏沒有詢問張諶要在北地待多久這種話,她隻是默默的將三小隻帶入洞穴內躲藏起來,儘量不給張諶惹麻煩。
張諶坐在山洞內,心頭念動宮白的身形來到附近,暗中蟄伏起來守護幾人安全,若有妖獸路過,儘數被宮白吞噬,成為宮白的盤中餐。
張諶手中拿出天地寶鑒,就見其法力輕輕催動,那天地寶鑒打開,青銅鏡麵一陣光華閃爍,一道畫麵出現在其眼前。
畫麵中一道紅袍的男子,俯臥於淤泥中生死不知,身軀動也不動。
“獨孤虯敗了,遭受了重創嗎?這才多少時間,雙方就已經決出勝負,虎力大仙擊敗了獨孤虯?”張諶看著寶鑒中的畫麵,眼睛裡露出一抹慎重。
虎力大仙的實力,超乎了其預料,就算對方遭受重創實力跌落至十階,可獨孤虯手中有十二階的神器,也不該敗落如此淒慘才對。
“獨孤虯從帝女大墓開始,到偷襲張士誠,以及到現在決戰虎力大仙,為檢校司爭取時間,接連大戰,不斷點燃壽命催動十二階神秘,其連連遭受重創,若非有長生樹棺為其延續壽命,隻怕這老小子早就化作枯骨了。”大自在天魔道。
“這倒是我的機會,我如果趁機接近獨孤虯,或許有機會窺視到長生樹棺的下落。”張諶眼睛裡露出一抹心動。
然後張諶利用天地寶鑒感應獨孤虯的位置,下一刻身形一閃,土遁術發動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張諶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亂糟糟的密林內,那密林洪水退去,留下一地的泥垢,踩在上麵很不舒服。
張諶忍著這種不適應,緩緩邁步走在淤泥中,來到了預定的位置,看到了那俯臥在地的一襲大紅袍。
“是獨孤虯。”張諶看了一眼,確認對方是獨孤虯,然後眼睛裡一道金光閃爍,正神金光流轉觀摩著對方周身氣機,許久後才閉合眼底金光,暗自嘀咕句“看不真切,這位大內總管身上有十二階神秘遮掩氣息,就連我的正神金光也看不透。”
嘀咕到這裡,張諶睜開吞噬法眼,目光落在了獨孤虯的身上,在吞噬之眼下,張諶終於看出了幾分端倪,就見那獨孤虯五臟六腑已經碎裂,其胸口處有一節長生樹的枝椏,枝椏中流淌出絲絲生命力,維持著其生機不消散。
在獨孤虯後背,背著一杆一米五長的長槍,長槍整體鑄造,好似是青銅物件,其上鏽跡斑斑,有神秘符號流轉。
“十二階神秘,裁決!亦或者可以稱之為天罰之槍!”張諶目光落在長槍上,呼吸不由得一滯,那可是十二階神秘,張諶看了也不由得眼睛發直,而且這還是一件主張攻伐的神秘,最善於戰鬥,張諶豈能不眼熱?
不過在張諶的感應中,那十二階神器和獨孤虯的氣息勾連,二者之間有莫名感應,算是已經認主。
“如果獨孤虯死掉,裁決必定會沉寂,到時候我或許可以有機會將裁決偷走。可惜現在裁決已經和獨孤虯氣機勾連,借助獨孤虯的氣息處於半蘇醒狀態,屬於有主的狀態,我根本就無法竊取。”張諶心中很是惋惜。
至於說張諶此時對獨孤虯下手,將獨孤虯除去?那簡直異想天開,隻怕到時候迎接他的將會是裁決的致命一擊,真當十二階神秘是吃乾飯的不成?
“如果想辦法叫十二階神秘掉落一些技能,對我來說倒也並非不可能。”張諶目光掃過裁決,然後走上前去觀察片刻,試探著拍了拍獨孤虯的肩膀“這位老兄,可還活著嗎?你還好嗎?”
此時獨孤虯氣息極其微弱,張諶知曉獨孤虯已經暈厥過去,於是將泥濘中的獨孤虯拽起來,小心的背在身上,向遠方趕去。
同時他的木行權柄也察覺到了獨孤虯胸前那根翠綠枝椏中的生命力,濃鬱的猶如一顆小太陽,出現在其感應之中。
張諶心中念頭閃爍,然後背著獨孤虯來到一處清澈的水流處,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正要伸出手探向獨孤虯的胸口,忽然那裁決散發出一陣嗡鳴,好似察覺到了張諶惡意,那裁決長槍迸射出一道微小的電弧,將張諶的手掌彈了回去。
“嘶~”張諶甩著手掌,疼得呲牙咧嘴,他知道這是裁決自動護住,隻是因為自己暫且沒有過激的行為,暫時給自己一個警告罷了。
那長生樹的枝椏關係著獨孤虯的性命,獨孤虯的生命全靠那根枝椏吊著,如果那根枝椏被自己取走,到時候獨孤虯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那神秘不允許自己接近獨孤虯胸口的枝椏。
“好驚人的靈性!”張諶心中暗自道了句,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獨孤虯,腦子裡不斷推理分析“我想要接觸那根枝椏,就要先穩住獨孤虯的傷勢,叫獨孤虯脫離生命的危險,到時候裁決自然不會判定我要謀害獨孤虯。”
思索了片刻,張諶從巴蛇空間內拿出一枚金丹,一雙眼睛看向獨孤虯“你這老家夥好運道!要不是我現在急需延續壽命,這顆金丹是萬萬不能便宜了你的。”
當然了,以張諶如今的個性,當然是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要趁機接近獨孤虯,看看有沒有機會通過獨孤虯來試探裁決,從而叫裁決掉落技能。
那金丹是徐二妞煉製的寶藥,張諶塞入獨孤虯的身軀中,伴隨著藥力化開,勃勃生機在獨孤虯體內擴散,那破損的五臟六腑正在那強大的生機下不斷修複。
“真是便宜你這老登了,不過就算沒有我相助,這老登應該也死不掉。不過有了我的金丹相助,這老家夥的修為,或許有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張諶感應著獨孤虯身軀中傷勢的變化,心中暗自嘀咕了句。
然後又不著痕跡的看向其背後的裁決,心中暗自道‘我現在已經將獨孤虯的生命吊住,你是一個聰明的神秘,應該察覺到了我的善意,不會對我再進行阻礙了吧。’
張諶又一次試探著將獨孤虯的衣衫扒去,就見一截手腕粗細,十多厘米長的木棍,從其懷中掉落下來。
張諶看了看裁決的反應,見到裁決沒有反應,於是故作沒有看到那枝椏,而是將獨孤虯的衣衫放在水中衝洗,待到衝洗乾淨後懸掛在樹枝上風乾。
裁決是十二階神秘,雖然沒有智慧,但卻是有靈性的,張諶要做的就是騙過那裁決的靈性,造成一種無意間而為之的感覺。
然後就見張諶將獨孤虯身上所有衣衫都扒下來衝洗乾淨後,那裁決也隨之掉落在地上,張諶看了裁決一眼,隻把對方當做是普通長槍,隨意的扔在一旁,又用清水衝洗獨孤虯全身,待到將獨孤虯全身都衝洗乾淨後,張諶才又洗乾自身泥濘,然後不著痕跡的將那木枝拿在手中。
伴隨其手握樹枝,下一刻滔滔不絕的生機猶如長江大河一樣,浩浩蕩蕩向張諶的周身百竅灌注了過來。
“就是這種感覺!”張諶手握枝椏,眼神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其身軀猶如乾涸的海綿,不斷鯨吞著長生樹的枝椏。
“速度太慢!”十幾個呼吸後張諶有些不滿足長生樹枝椏湧入進體內生命力的速度了,誰知道獨孤虯那老家夥什麼時候蘇醒過來?
於是張諶心頭念動,悄悄召喚出先天蚊蟲的口器,刺入了那長生樹的枝椏中,不過短短十個呼吸的時間,那長生樹的枝椏已經化作了枯木,然後在空氣中飄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