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放晴了,陽光灑滿大地,積雪逐漸融化。
餘果安靜地側躺在病床上,雙眼失神,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
果媽看她這個樣子,心疼不已,幾次三番欲開口,都被果爸給阻止了。
果爸稱年輕人感情上的事,得由他們自己處理,外人插不得手。
自打洛川離開醫院後,餘果整天就處於悶悶不樂的狀態。
夜裡好幾次她聽到擰門聲,下意識以為是洛川來了。
等她抬頭發現是護士後,滿臉欣喜化為了失落。
他不會是在生她氣,不來看她吧?
她是洛川捧在手心無比珍貴的果,他自然不會生她的氣。
餘果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彼此在對方心中的份量。
直到某件事的發生,讓她一下認清了自己的內心,正視這份感情。
今天是餘果的視線內沒有洛川影子的第二天。
果媽照常去了走廊儘頭的洗衣房,而果爸則去了樓下食堂。
病房內,餘果將折好的千紙鶴放入了玻璃罐中。
聽說,折一千隻千紙鶴,所許願望就能成真。
罐裡已有五十隻,還差九百五十隻。
當餘果埋頭認真疊第五十一隻時,走廊外突兀地一聲歎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好奇地望向了聲音來源處。
病房外,兩個護士似乎在閒聊。
護士甲無端歎息了一聲。
護士乙忙問她怎麼啦。
護士甲稱她剛從急診那過,碰到了一個大腿受傷嚴重發炎的帥哥被人送了過來。
帥哥似乎是個老師,醫生看了傷口,臉色十分凝重,稱他這種情況搞不好有截肢的風險。
護士乙聽了,直呼造孽呀!
……
男老師?大腿受傷發炎?截肢風險?
餘果一聽,頓時如坐針氈。
她丟下手中未疊好的千紙鶴,慌忙穿上拖鞋,羽絨服都顧不上披就擰門衝了出去。
門外的護士被她粗魯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為是她們的說話聲吵到了她。
剛想對她說聲抱歉時,卻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
隻見餘果眼圈微紅,顫抖著嘴唇同護士打聽起那位病人的情況,他姓什麼,長什麼樣。
護士甲瞧她擔憂的模樣,就猜測那男病人可能是她認識的人。
護士甲忙安慰她,稱也許不是同一人。
她剛才路過匆匆一撇,說實話就看了個大概,具體信息她也不知道。
她隻聽到陪同的人稱那帥哥為駱老師,他們……
餘果在聽到那人姓洛後,她的後脊背直發涼,盯著護士一張一合的嘴,腦子一下子宕機了。
不可能,這絕對是巧合。
他昨天來的時候,明明……明明好好的。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她緊咬嘴唇,眼眶淚水直打轉,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她要去急診。
她推開護士,直奔電梯口。
奈何等電梯的人太多了,憑她嬌小虛弱的身體很難擠進去。
她果斷放棄,咬牙改為走樓梯。
從十樓到一樓,餘果下到一半,原本紅潤的臉蛋失了血色,額頭直冒冷汗,呼吸格外粗重。
她緊閉雙眼,彎腰左手扶牆,右手捂住胸口,努力克服眩暈以及惡心感。
過了兩三分鐘,她感覺好多了,深吸一口氣,扶著欄杆一步一步往下走。
當看到樓層數字為1時,餘果雙手撐著膝蓋,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急診在住院部前方左拐大概五十米的位置。
餘果一走出住院大樓,一股冷風迎麵襲來。
她不禁縮了一下脖子,身子也控製不住打了個哆嗦。
糟糕,她忘了穿羽絨服了。
下雪冷,化雪寒氣更重。
餘果縮著脖子,使勁搓了幾下手後,鼓起勇氣,朝急診樓小跑而去。
她一邊跑,一邊在心中不停地祈禱,祈禱那倒黴的人不是他。
他如此優秀的一人,若成了殘疾,今後該怎麼辦啊?
怨她,她就不該讓他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