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助跑後跳躍的距離是多少。
答案是六米。
那麼這條街道有多少寬。
目測不少於十八米。
所以卡爾,並不是在嘗試著跳到馬路對麵的公寓樓上去,他隻是以一種避無可避的姿態,在邀請那狙擊手開出一槍。
開出剛才在半空中,點爆手雷的一槍。
每個狙擊手都擁有一套屬於他的射擊記憶,這可以歸類為肌肉記憶,也可以被叫做條件反射的射擊方式,在練習階段中就會被刻進其骨髓之中,越是出色的狙擊手,就越是擁有這種像是本能一般的反應,而明顯卡爾所麵對的人,就是這樣子的狙擊手。
甚至比義眼反饋到大腦中的速度要更快,這名狙擊手便已經抬起了槍,向著卡爾扣動了扳機。
而他所抬起槍的角度,和之前點爆手雷的角度,沒有任何區彆。
用一把槍去命中同等高度的目標,狙擊手所抬起的高度是不會改變的,剛才手雷是在被拋到三樓高度時點爆的,於是卡爾所躍起的位置,也是三樓。
卡爾有意保持著自己和手雷差不多是同等高度,同時還放緩了一些他開槍的速度。
卡爾是比狙擊手要先有準備的,要開槍,他是可以比狙擊手先開槍,但是在開槍後,他會在自己子彈命中狙擊手的瞬間,被狙擊手手中的貓又同時命中身體,到時候狙擊手死不死卡爾不知道,反正他是肯定死透了,所以他所做的,是另外一個更冒險的事情。
抬起的槍角度沒錯,槍口也是一模一樣的位置。
那麼,確認無誤了。
在狙擊手手中的貓又子彈出膛的瞬間,謙信的子彈已經在它的路徑上等待它了。
在1916年的加裡波利戰役中,發生過一個奇跡,兩顆子彈在空中互相撞擊,碰撞在了一起,那麼這個概率是多少呢。
七百億分之一。
卡爾清楚自己並沒有那樣子的好運,所以他選擇的是去射擊固定靶。
一個抬起高度和角度都已經確定下,隻待拿命去驗證的槍口,不就是固定靶嗎。
這對卡爾來說,並不是七百億分之一,而是二分之一。
猜對,活,猜錯,死。
就那麼簡單。
幸運的是,卡爾的運氣在二分之一上還是不錯的,總是能猜對,而麵對固定靶,卡爾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的理由自己沒辦法去命中。
一顆子彈攔截出了出膛到一半的貓又子彈,兩顆子彈在狙擊槍的膛中炸開,其產生的碎屑和彈片,直接讓狙擊手抬著的貓又像是門喇叭一樣破開了一個散開的口子,而後另外一顆子彈穿過了已經破碎的膛線,擊中了狙擊手的腦袋。
狙擊槍很少會設計得可以連發,在過去的原因是因為膛線中殘留下的火藥會影響到射擊的準確性,而如今的原因則是連續發射很容易導致技術狙擊槍出現損壞和精度偏移,這對貓又這種本身就得時常維護的狙擊槍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而和技術狙擊步槍貓又不同,卡爾手中的謙信,可是能連續開槍的手槍,在第一顆子彈出膛的下一刻,下一個子彈便已經出膛了。
‘腦袋,總不至於和身體一樣硬吧。’
抱著這樣子的想法,卡爾的身體開始了卸力。
從高處躍下,不能直接翻滾,這樣子脊椎受不了,正確的做法是
回憶著超夢中創傷小組的教導,卡爾前腳掌著地,腳跟隨後跟上,之後立刻向前俯身,放鬆身體,雙手撐地,屈膝靠著地麵回應的力量,再次自然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