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欽抬起了頭,先是看了眼宋清茹,又看了眼她身側的顧隋。
見顧隋對那夫人的態度,既恭敬,又帶著長輩看晚輩的慈愛。
道:“應該是硯山居的主人。”
“噢?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楊欽道:“奴才見顧隋對那位夫人,態度十分尊敬,前幾日又聽說過這硯山居,背後的主人是永毅侯府的當家主母,奴才便有了這個猜測。”
畢竟顧隋乃是這硯山居的話事人,能讓他尊敬萬分的,除了主子還能是誰。
“嗬,居然是永毅侯府的夫人?”傅淩瀟意外之後,便露出了抹嘲笑,“便是江南時隔京城十萬八千裡,有關於永毅侯府的事,本公子也聽說過一些。”
“公子可是指的永毅侯?”
傅淩瀟冷嘲,“自然,要說起這永毅侯的死,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生前在戰場都沒死,結果到最後卻死在了一個風塵女子的身上,實在可笑又荒謬!”
生前滿身榮耀,死後丟人現眼。
那永毅侯恐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合不上眼睛!
因為他晚節不保,死不瞑目!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他的視線太過明目張膽。
宋清茹瞬間便察覺到了。
待她看下去之後,便對上了一雙含著嘲諷的眼。
仔細一看,竟還帶了絲……
憐憫?
“這個傅二公子倒是有點意思。”
顧隋笑道:“他已經連續來硯山居四日了,次次都是他奪得頭彩,可謂是文采過人,絲毫不比那些京中才子差啊!”
文采過人?
宋清茹聞言,不禁又多看了傅淩瀟兩眼。
見他眉眼間都是桀驁不馴,沒有半點詩書氣息。
她不禁感歎,“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嗬嗬,此話可不止小姐一人說過,這幾日與傅二公子鬥詩的那些文人,是各個都對他的才華感到驚訝。”
顧隋又道:“都再說,這個傅二公子看起來有些不正經,像個不可一世的紈絝子弟,哪料,人家是有真本事。”
而每日來硯山居鬥詩的人,大多數都是備考明年會試的學子。
要麼就是京城各大書院的學生。
其中也不乏,文學大家的弟子,乃至世家公子。
總而言之,能在硯山居鬥詩的,均是博學多才的文人。
“對了小姐,昨日姑爺從邊關回來了,你跟他相處的可還融洽?”
顧隋像是隨口一問,可宋清茹卻知道,他這是在擔心她。
宋清茹轉頭笑道:“這是自然,久彆重逢,我們還說了好些心裡話。”
“可我瞧著你的臉色不佳,該是一夜未睡。”
見眼前這位已經快到知命之年的人,眼神逐漸開始變得有些複雜。
宋清茹走到他麵前,將他拉到了椅子上坐下。
“顧伯伯,您就彆擔心了,曾經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陸澤遠回了京,也在朝中有了官職,我這個當夫人的,也算是熬出頭了。”
“熬出頭了?”顧隋霎時便有些恍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