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從未感受過時間過的如此漫長。
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許多緊張,當然也有許多興奮。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他一個人坐在外麵默默等待。
醫生建議他去找點家裡的親戚,最好是女性親戚,這樣方便照顧。
許溫聽到後隻是搖搖頭,說他們家沒有。
其實也不是沒有,隻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窮在鬨事無人問,親戚對他們都是避而遠之。
畢竟家裡有個賭鬼父親,早些年還欠很多錢,是靠母親一點點打工才還清的。
醫生聽完許溫的家庭狀況後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叮囑他,讓他這個當兒子的在接下來的日子辛苦點。
許溫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多久,大概幾個小時後,那盞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
看到醫生推著病床出來,他立馬跑過去。
“手術很成功,以後記得經常來複查就行,麻醉過去彆給她吃喝水吃東西,等第一次排氣,不能下床......”醫生仔細叮囑。
病床上的戴貴珍依然處於昏迷狀態中。
她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十幾年的勞累終於在此刻按下暫停鍵。
這麼多年她一直苦苦支撐這個家,從未有哪怕一刻停歇。
許溫仔細聽醫生的每一句叮囑,哪怕這些話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他也不願意落下一句。
在護士的幫助下,他推著母親返回病房。
病房中的其他病人都投來關切的眼神,許溫紛紛朝他們比出“OK”的手勢。
剛手術完的病人需要靜養,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保持安靜。
隔壁老太太看許溫一個人照顧母親不容易,甚至還主動幫他打來午飯。
他對這位病友的善意表示感謝。
但找她12歲的孫女當女朋友這件事還是算了。
術後大概一個小時左右,戴貴珍終於轉醒。
上一秒她的眼前還是手術室,身體被麻醉針刺入,下一秒就直接出現在病房。
她睡了有生以來最踏實的一覺,連夢都沒做。
“媽,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許溫見母親醒後,連忙上前詢問。
“還好,就是下半身還有點麻麻的。”戴貴珍摸摸大腿,那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等麻藥過去就好了。”許溫把剛剛醫生叮囑他的事情又和母親說一遍。
戴貴珍是個臉皮薄的,聽兒子說這些事情略微有點不好意思。
一旁的老太太見她蘇醒也湊上來:“你們趕上好時候,現在都是微創,也不用插尿管,恢複快,我見過一個手術完十天就去上班!”
聽她這麼一說,戴貴珍一下子就來興趣。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緊恢複,抓緊上班。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醫院,家庭的重擔都壓在兒子一個人身上,再加上她住院的費用,家裡的存款應該花的差不多。
“你到時候也問問大夫,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戴貴珍扯扯兒子的衣服。
都不用母親繼續往下手,許溫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立馬搖搖頭。
“你彆想那麼多,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養身體,家裡的事也不用你操心,等徹底康複咱們再出院。”他語氣嚴肅。
巧克力囊腫這個病本來就容易複發,母親身體底子差,到時候因為工作勞累再複發可就不好了。
“回家以後你也好好養著,過幾個月再說。”許溫知道,想打消母親工作的想法不是那麼容易。
畢竟她工作這麼多年,再加上總想給孩子留點什麼,很難讓她不工作。
不過可以循序漸進的來,先幾個月不工作,再多給她點錢,最後讓她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就不想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