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京城突然掀起一陣風言風語,說是沈尚書暗中賣官鬻爵,提前出賣會試考試題目。
一道題可達五百兩到一千兩。
要價不菲,可依然有大批學子賣田舍地的買題。
就連沈尚書家門房的口袋錢都堆了一屋子。
這消息起初不顯眼,畢竟從前幾乎兩三次考試間,坊間就會有這般流言傳出,不過茶餘飯後聊幾句便算了,從未鬨大過。
可不知為何這兩三日間,突然就甚囂塵上,遏製都遏製不住。
還有學子公開在京城聚集,大肆宣揚批判此事,要求禮部給他們天下學子一個交代,做得詩集都被抄錄了上百冊到處分發。
鬨得人心惶惶。
甚至鬨到最後,大批學子罷考,更有甚者跑到孔子廟去搬走孔子法相,浩浩蕩蕩的搬去了財神廟。
還說什麼:“天道不仁,為官儘忠,不如求財得利。”
“砰!”
景文帝怒而把奏折拍在龍桌上,發出的巨大聲響,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嘎巴——”龍桌從中間裂開一個大口子,勉強維持著平衡。
“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上朝的眾大臣三叩九拜行禮告罪,各個大臣的臉上都是戰戰兢兢的惶恐之色。
景文帝端坐在龍椅上,看著台下一個個靜若寒蟬的“忠臣”。
“沈尚書何在?”景文帝聲音發寒問道。
吏部尚書身形微微顫抖,跪直了身子拱手回道:“回陛下,禮部尚書沈墨之昨夜突發疾病,今日告假了。”
“那便叫禮部侍郎來回話。”
“退朝。”
景文帝說罷,怒而起身拂袖而去。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大臣一同行禮,待景文帝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他們才緩緩起身,按照次序離宮。
他們都是斂神屏氣,各個眼觀鼻、鼻觀心,誰都沒有和誰說話,都灰溜溜地趕緊回府了。
作為朝中大臣,誰的家族裡都有一兩房參與科舉的後輩,他們要忙著回去調查,有沒有那麼不長眼的人,仗著自己家裡有官,便去賄賂。
若是沒有皆大歡喜,若是有…便要趕緊想辦法遮掩過去。
如今皇帝震怒,他們都生怕被科舉舞弊案剮蹭進去。
至於景文帝下朝回到禦書房,更衣時已經神色如常。
平靜的不見一絲異樣和怒氣。
“陛下,您讓奴才找的人都已經找到了,昨夜便秘密安排在皇城豐家府邸。”
汪公公一邊為景文帝更衣,一邊說道。
景文帝眸色晦暗一瞬,又恢複正常。
“傳令下去,孤丟了一件寶物,不知被誰夾帶出宮又賣去了哪裡。”
“若是有人能提供線索,賞銀百兩,若是有人能物歸原主,賞銀千兩。”
“若是五日後,還沒有人物歸原主,那麼所有經手過的奴仆、製作寶物的匠人,都要問斬。”
“一天殺一個,直到找到寶物為止。”
景文帝語氣平淡,自己整理著袖口,麵色冷漠。
汪公公神色一淩,聽懂了景文帝的話外之音。
“陛下,那是大肆下令,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