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子若是倒黴,就憑他方才慢悠悠的樣子,都能被扣上一頂玩忽職守的帽子。
“你什麼時候能穩重些啊。”汪公公說著崩潰地往外走。
小海子被師傅打了一下頭,打在帽簷上一點都不疼,但是內心也很崩潰。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沒有錯啊。
一行人匆匆地到達正房。
此時景文帝已經在床榻邊坐著了。
明媚兒衣衫整齊,躺在榻上,仿佛隻是睡著了一樣。
她的手被景文帝握在手心裡。
景文帝麵色不善地看著昏迷地明媚兒。
方才他進來時,屋內冷的像冰窖。
明媚兒僅穿著薄薄一層的肚兜和褻衣,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一張薄如蟬翼的夏被。
身上摸哪都是冰冷一片。
“給她把脈。”
景文帝不等眾人行禮,先對巫醫說道。
巫醫仍然是從前那般打扮。
“是,陛下。”巫醫走上前,拿出脈枕來為明媚兒把脈。
隻是剛想去拿明主子的手,就發現明主子的手…在景文帝手上。
他隱藏在鬥笠中的表情僵了一下。
沒動。
“把脈。”景文帝再次吩咐道。
眉頭微微蹙起。
巫醫遲疑稍許,回頭看了看身後伺候的一眾人等。
“都下去。”景文帝以為是這些人在一旁待著太礙事了,讓他們退下。
巫醫見人都退下了,景文帝還沒有鬆開明貴人的意思,隻能開口說道:
“陛下,屬下要為明貴人把脈了。”
巫醫這次故意把空空如也的脈枕,放在同樣空空如也的床榻邊。
還拍了拍。
景文帝這才反應過來,眉頭一瞬間皺得更緊。
下一刻,若無其事的放下明媚兒的手。
自己則是站起身,走到一邊。
四處看。
看到牆邊的冰盆,又看到緊閉的門窗,心中不悅。
他走到小榻邊,將榻邊的窗戶微微打開了一條縫。
熱乎乎的風,立刻就鑽進內室,隻是很快就被冷氣消磨掉,沒有一絲殺傷力。
景文帝又放大了一些窗戶。
“陛下。”巫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景文帝回身看他。
“陛下,明主子沒有大礙,隻是有些著涼,再加上身子不適,有些疲累過度,又犯了昏厥,所以才會昏迷。”
“隻需要喝兩副藥,多注意休息和保暖便好。”巫醫說道。
景文帝聽到明媚兒沒事,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氣,麵容也和緩了一些。
可是巫醫下一句話,又讓他額角不自覺地跳了跳。
“陛下,明主子本就多思多想,不利於養胎,她的身子更不能受一點疲累。”
“下去吧。”景文帝聲音發冷。
“是,陛下。”巫醫緩緩退出。
很快,屋內隻剩下景文帝和明媚兒兩個人。
景文帝看著榻上的明媚兒,隻覺得內心升起一陣無力感。
不知是天妒紅顏,還是命途多舛。
明媚兒總是多病多災。
景文帝突然想到之前慈平國師說的話。
““陛下若是想讓明昭儀留在身邊,不要盛寵,方可安康。”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越是相合,越是多添波折。”
“若是想留在身邊安穩過一生,便不能盛寵,最好是一年不過見兩三次,可保無虞。”
“若是一定要寵,那後宮接連患病一事,不過是尋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