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寺柊鏡冷聲嗬斥,電話那頭頓時響起詩織香織的驚叫,緊接著是少女光腳踩在打了蠟的木地板上發出的稍悶的腳步聲。
“一聽說大伯和大伯母的情況穩定下來,她們兩個就又恢複這樣的性子,如果有冒犯東野同學的地方,我代她們向您道歉。”
神宮寺柊鏡大概是跪坐著打電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泠然,讓人能想象她儀態端莊地跪坐著,將身體曲線繃直,麵無表情通話的樣子。
東野瑜心中猜測神宮寺柊鏡特地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宗教文科省那邊的財政撥款有消息了。
她和明日見早苗不同,平時沒事的話一個電話也不打一個消息也不發,line賬號大部分時候保持灰色,像是似了一樣。
神宮寺柊鏡屬於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種人,她打電話不是壞事就是好事。
眼下看來,必然是桃鄉後續來了!
神宮寺柊鏡,我要你獎勵我!
東野瑜有些期待起來,不過還是半客套半真心地笑著。
“詩織小姐和香織小姐都非常可愛,桃鄉過後,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同伴,談不上失禮,更彆說冒犯之類的,神宮寺同學言重了。”
“先前神宮寺先生和夫人的情況不太好,我就擔心詩織小姐和香織小姐可能會過於傷心,如今見她們恢複活力,我也就放心了。”
東野瑜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搓搓手:“那麼,許久不見神宮寺同學,不知您特意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許久?”電話裡的神宮寺柊鏡有些疑惑:“連一周都沒到啊。”
“啊是嗎?咳咳,我的意思是神州有句古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恍然間,我感覺好久沒見神宮寺同學了而已。”
“東野尼桑的意思是想堂姐了呢。”電話裡遠遠傳來香織的聲音。
隨後傳來詩織的聲音:“可是堂姐忙碌的時候,東野尼桑當時卻沒有陪在她身邊,堂姐可不高興呢,如果上次說好的保密獎勵合我們心意的話,呀——快跑!”
咚咚咚咚!
一陣尖叫聲後,狼狽的腳步聲響起。
水果手機的通話聲不算大,但禦子沒坐在對麵,而是坐在東野瑜左手邊,剛好是拿手機的方向,因而隱約聽到了動靜。
三個女生,有兩個年級跟自己差不多,還有一個也很年輕。
都沒聽東野尼桑說起過,是在桃鄉那邊認識的嗎?
禦子心中一緊,對這些人的身份有些好奇的同時,也警惕起來。
不過東野瑜在打電話,她不想打擾,隻是在一旁安靜地慢慢吃麵,雖然味道不太合自己的胃口,但這是東野尼桑做的飯,而且奶奶說過不能浪費食物。
“宗教文科省那邊的賞金撥款下來了,東野同學的賞金是六十萬円外加一道賞狀。”
神宮寺柊鏡的聲音沒什麼變化,不過說到這裡,還是頓了一下,解釋道:“賞金有些少,據說他們省內經費被財務省卡得很死。”
“另一個原因主要還是東野同學沒有正式除妖師資格證,有的話,應該會更多一些,建議東野同學去宗教文科省登記考一個證書。”
六十萬?雖然是原定的三倍,但屬實有些少了吧?
東野瑜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比較失望。
前世不少網文有關這種妖怪世界的,和妖怪打交道的職業動不動就賺個幾百萬刀的,到自己就隻剩幾十萬円了?
東野瑜思考了兩秒,大概想明白了原因。
雖然事實是自己召雷解決了宇田景政,但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自己因為變身,在桃鄉一戰中很少出現,在諸多除妖師眼中的存在感大概也就比隱身強點,後麵帶他們去菱澤神宮救下神宮寺信明那裡存在感才算強一些。
在大多數人眼中,解決宇田景政的主C是那道他們不知道哪兒來的神雷,大概率會被按在某個國津神頭上。
輔助是那些大妖怪,自己和仁恕和尚等人也就是邊緣OB一下,最多算自己的式神要亮眼一點。
不過看這宗教文科省經費都要財政省撥款,就算自己人形態召雷把主要功勞拿到,大概也不是一次性獎勵多少錢,估計會有官員上門招攬之類的吧。
然後發現自己還在讀書,或許學費、生活費各種各樣的補助政策下來,然後畢業進入宗教文科省當公務員有直通車這種隱形獎勵。
畢竟看瀧川忠廣他們一整個機動課跟飛乙這種偏科大妖怪都打得有來有回,沒什麼真正厲害的人物——這類人大多在除妖世家這種封建遺留的勢力手裡。
因此宗教文科省應該迫切需要足夠強大的野生除妖師加入才對。
當然,這都是理想狀況,畢竟當時自己總不能變回人形光著身子召來一眾雷部大神吧?
有六十萬円也算解了自己寄錢回陽光園後的窘迫境地,不至於天天吃掛麵,還有錢買台通勤小電驢。
東野瑜實在是受夠了東京擁擠的地鐵,尤其是每天上學時候,學生和上班族混一起,很多時候人一多,地鐵工作人員甚至要幫著又推又擠,儘可能讓更多的人搭上地鐵,導致自己上學時候身邊總是擠滿了人。
因而還是客氣地答謝:“真是辛苦神宮寺同學了,我有時間去宗教文科省的辦事處看看。”
“都是我應做的。”
神宮寺柊鏡輕聲道。
“還有一件事,我將東野同學在桃鄉派遣式神保護我和詩織香織的事情告知了家父,當時的情況極其危險,多虧了東野同學的那位式神,否則我和詩織香織大概率會死在霧裡。家父聽了過後,決定在今天登門致謝。”
“今天登門?”
東野瑜聽到這裡,目光環視自家可憐的十來平米,這招待同學都嫌寒酸,也就月之魔女小姐和禦子不嫌棄.
而且登門致謝不如來點實際的,不過這樣直說的話,顯得有些過於掉錢眼裡,東野瑜對自己的風評還是很注重的,於是提醒道。
“神宮寺同學是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攏共十來平米的寒酸小公寓,北綾瀨這邊又沒什麼高級場所,你父親那種大人物來,我恐怕會招待不周。”
“不用擔心,家父並非那種逢高踩低,看中身外之物的人。”
“這好吧。令尊什麼時候來?”
“今天上午東野同學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