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些不相信,也難免他不信,他手中一點餘力也無,又如何能夠在這強秦之中得立。
張良抬起了頭來,眼中毅然:“良不敢妄言。”
說著看向堂外,姬信所居之地在於一偏城之所。
屋外是一片林木栽種,看得出護養的是不錯的。
“公子認為,如今這秦國的天下如何?”
“秦國天下。”張良的問題讓姬信不解,但是他還是思索了一下說道。
“秦國地廣袤大,強兵之卒各地屯駐,又有更卒之製,得養民生不空城軍。朝臣能戰而勝,言而治,行而安。始皇雖沒,二世扶蘇尚幼,但多有傳其人仁善勤政。如此秦世,當是盛強。”
姬信說完,張良卻是笑了,笑得古怪。
姬信疑惑地看了一眼張良:“先生為何發笑?”
張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公子所說是年前之秦國,而今之秦國,公子可知如何?”
看到姬信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張良才說道。
“公子可知年前末之雪災,年中之旱,年末大疫?”
姬信笑了一下:“此事我當然知曉,此經年之災卻是布及各地,若非我用曾年所收之田畝大收,家有餘糧,如今可是還招待不了先生呢。”
“是,公子家中田畝幾何?”張良有些神秘的問道。
姬信算了一下說道:“逃於此處之時,索性帶了一些錢財,當時信將這些財貨換去。”
“這方圓近百戶,皆為我所收之地。”
“近百戶。”張良點頭說道:“今年這近百戶產糧幾何?”
“先生說笑了,方才還不是說那旱雪之災不是嗎,今年之災,旱雪所受,百戶是無有糧產的。”
姬信笑著說道,他府上如今吃的已經是年前留下的屯糧了。
“是啊,公子百戶之地無有糧產,秦國分田於民,每民授一戶田頃。公子說,這一戶田頃能有多少糧產?”
張良伸出了一根手指,好像就是指著拿一戶之地。
“今年至今,百姓就算家中有所餘糧也該是吃完了,但是田中還無有收。各地水渠乾涸,不能耕種。”
“待能耕種,還要數月之餘,待能產糧,還要數月之餘。總得一載有餘,此時百姓已經吃不上飯了,之後的一載有餘又如何過?”
“無糧可用,民不能活,如此怎辦?”
姬信愣住了,如果真的到了天下無糧的地步。會是一副怎般的景象,到了那時人為了有一口吃的活下去,恐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相互爭搶糧食都是小事,恐怕到了餓極之時甚至會吃人食骨。
到了那時那就不是一場叛亂如此簡單之事了,而是一場蒼生浩劫。
也會是一次絕無僅有的難得的時機。
稍加引導這天下亂民會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
“先生。”細想了一遍其中,姬信的眼中有了一些難明的神色:“先生可有明策?”
房外的日光晃晃,錯落在樹影之間。
張良轉過了頭來看著姬信,開口說道。
“公子你需要等一個時機,隨後便是攪動天下風雲。”
“公子可有國中所圖?”
姬信咬著自己的嘴巴點頭說道:“有,先生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