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吸星大法。”
這次夢境係統又稍稍落後了些許，它在腦子裡麵剛剛出聲，杜變已經施展了。
最合理的吸星大法吞噬就是像上次魔蓮教壇主林妙嬋那樣，全身的穴位重疊交加。
這樣內力玄氣會從每一個穴位湧出。
此時杜變僅僅雙手貼在霓裳仙子的背後，單位麵積太小了，所以同時湧出的玄氣內力也不多。
但是……
杜變瘋狂吞噬的玄氣能量，比起當時林妙嬋還要更多。
因為霓裳仙子的修為比林妙嬋實在是高得太多太多了，所以僅僅兩隻手掌麵積湧出的玄氣能量也遠超林妙嬋全身湧出的內力玄氣。
而且這玄氣能量，無比之純粹，幾乎不需要精華的純粹。
這股內力玄氣刹那間湧入杜變的筋脈，湧入他的丹田，幾乎讓他眼前猛地一道白光，幾乎要昏厥過去，然後整個人都要炸開一般。
霓裳的修為實在太高了。
而霓裳仙子被吞噬的瞬間，驚呆了片刻。
兩秒鐘之後。
“砰！”一生巨響。
杜變雙掌和她粉背之間迸現出一道光芒，然後杜變直接彈飛了出去。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杜變修為就要突破了。
霓裳仙子的內力純粹而又無比強大，吞噬這麼短時間就幾乎要突破，真是逆天。
彈飛杜變之後，霓裳仙子美眸盯著杜變良久，道：“吸星大法落入到你的手中了？”
杜變已經不用辯解了。
這就意味著，她霓裳交上去的那一卷《吸星大法》是假的。
一旦遇到北宗分裂分子，格殺勿論。
而學習了《吸星大法》的人更是北宗傳人，更加不能留，直接殺之。
所以霓裳仙子應該直接將杜變殺掉。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杜變是普通的北宗分裂分子，她直接一劍殺掉了。
關鍵杜變一旦回到北冥劍派就是天機島主，而且還逃過了神魔審判，經過天刑而不死。
最最關鍵的是杜變的氣運。
承受天刑而不死，在幻滅島內他明明必死無疑的，結果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得到了《吸星大法》。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杜變之大氣運。
霓裳仙子的境界很高，就她的理解，大氣運就是能夠改變世界之人。
而這樣的人，不要說輕易殺死，甚至不能輕易改變他的人生路線。
彆人不懂《吸星大法》，霓裳仙子是懂的。
《北冥大法》是不需要學習的，這個卷軸自己會吞噬天地元氣能量，吞噬幾十年之後充滿了能量，學習者隻要打開這個卷軸，卷軸裡麵的能量就會湧入學習者的腦海和筋脈丹田，之後此人就掌握了北冥大法。
這證明了杜變學習了《吸星大法》之後，幾十年內任何人都無法學習《北冥大法》了，因為《吸星大法》是《北冥大法》最重要的那一半。
而二十年後，世界就要劇變。
霓裳現在還記得，當時在幻滅島內，北宗的那個老怪物司空滅逼迫杜變發血誓，消滅南宗，消滅寧道玄，而杜變寧死也不願意發誓。
從中可見，杜變未必是北宗之人。
這幾十年內，杜變將是唯一學習《吸星大法》之人，而且這是不可逆的了。吸星大法這種被動銘刻的功法，用精神術也洗不掉，除非將整個人都殺了。
霓裳仙子眉頭緊鎖，《六脈神劍》雖然重要，但是和《吸星大法》比起來，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事情已經超過了霓裳仙子能夠掌控的局麵了。
霓裳仙子道：“杜變，《吸星大法》卷軸呢？”
杜變道：“被我放在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隨時都可以被燒毀。半個月內我若不出現，那人就會將《吸星大法》卷軸燒毀，反正我已經學過了。”
杜變道：“霓裳，我不能離開我的軍隊，我不能離開廣西。我離開了，我的軍隊會死光，廣西會淪陷，帝國西南局麵會崩潰，我要留下來力挽狂瀾。我一定不能跟著你去北冥劍派，一旦你抓走我，《吸星大法》卷軸就被毀掉，你北冥劍派的鎮派至寶永遠消失，你不要和我賭這個意誌。”
霓裳盯著杜變良久道：“廣西徹底淪陷了，大寧帝國完了，你救不了。”
這是北冥劍派霓裳仙子說出來的話，一旦說出，仿佛乾坤已定的感覺。
杜變道：“不試試，我怎麼知道。”
霓裳仙子的美眸盯著杜變良久，道：“《吸星大法》這件事情超過我的權限，我要會彙報給長老會。杜變，我還會來找你的，下一次我將帶著宗主陛下和長老會的旨意而來，當然或許我下次來的時候，你已經死了。”
說罷，霓裳仙子玉足一點，轉眼間消失在杜變的麵前。
杜變忽然大聲道：“霓裳，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說。”看不到霓裳的身影。
杜變道：“我把《吸星大法》卷軸上交北冥劍派，你們借一萬武士給我。”
霓裳仙子寒聲道：“不可能，異想天開！”
杜變道：“大寧帝國滅亡之後，天下大亂，烽煙四起，異族入侵。無辜子民可能會死上億，你北冥劍派作為武道領袖，也見死不救嗎？”
霓裳仙子寒聲道：“大寧帝國是否滅亡我們毫不關心！。”
然後，霓裳仙子徹底消失了。
因為街道上再也沒有百花盛開的感覺了。
……
“噠噠噠……”
就在此時，背後傳來了密密麻麻的馬蹄聲，還有步伐聲。
轉身一看。
腦殘女王莫寒頭上還真的戴著一頂黃金小王冠，騎著一匹白色無暇的千裡馬上。
她的後麵是兩千名殘血幫武士，運著十幾車的糧食，一張黃金龍椅，許多黃金地磚。
連莫寒的殘血幫也走了，整個百色城真的就剩下杜變的這幾千人了。
隻不過腦殘女王莫寒至於走得這麼急嗎？一個多時辰前，自己剛剛去找過她，此時她就率眾離開了。
經過杜變的時候，莫寒道：“莫野一直勸我嫁給你，勸我接受皇帝的旨意，勸我找回莫氏舊部和你並肩作戰，我被你們糾纏得煩不勝煩，隻能提前離開了，這樣你也就不能指望我了。”
杜變目光一縮，虎落平陽嗎？他已經被人如此看輕了嗎？
莫寒道：“杜變你一直覺得我腦子有病，但是我心中清楚得很，厲氏統一了整個西南土司聯盟，擁兵幾十。方係割據半個廣西，整個廣東，擁兵近十萬。你這個區區千戶成為帝國在廣西的最高官員，靠著你那幾千人隻是以卵擊石。皇帝的那三道聖旨也隻是想要做無本生意，從我莫寒頭上賺便宜而已。我是不聰明，但還沒有蠢到讓兩三萬莫氏舊部跟著你一起送死的地步。”
“杜變，你四千人對戰敵人幾十萬？我最後奉勸你一句，放棄吧，這是一個絕望之局，放棄吧！”
“等你再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是真正的女王了！”
腦殘女王說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話，然後率隊離開百色城，有一支艦隊已經在港口上等著她了。
……
廣西所有忠誠於帝國的官員都死完了，所有忠誠於帝國的武士和軍隊都死完了，就剩下杜變這個臨時提拔的四品官，就剩下他這四千孤軍了。
霓裳仙子金口斷言，杜變必輸，帝國西南注定淪陷，大寧帝國注定滅亡。
腦殘女王莫寒也說，杜變必輸，這是絕望之局。
杜變孤零零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陣風吹起。
“轟隆隆……”
天上響起了驚雷，烏雲開始壓頂。
沒有人關門關窗，沒有人喊收衣服。
這是一座空城，一座死城，仿佛末日之城。
杜變抬起頭，視野仿佛越過了城牆，越過了田野了山林，仿佛看到了周圍的幾個城池內，密密麻麻的兵馬不斷集結。
厲如海很快就要稱王建國了。
一旦稱王建國，幾萬大軍，甚至十萬大軍，就會以雷霆之勢踏平百色城，將杜變的幾千人殺得乾乾淨淨，用第一縷帝國忠臣的鮮血，染紅他的王冠。
或許會用幾千顆人頭堆成京觀，杜變的腦袋會成為京觀頂上的第一顆首級。
杜變緩緩道：“係統，一千六百多年前，異世界的流星雨砸入地球。其中一批最大的異世界流星砸出的天坑造就了絕世地下城，這個地下世界與世隔絕多久了？”
夢境係統詭異光影道：“超過幾百年了。”
杜變道：“這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城市，這是一個幾乎不可攻破的城市對嗎？”
夢境係統道：“對，這是地下的城市，不可攻破，永不淪陷。而且當時異世界的巨大流星砸入大地，帶來了強大的異世界能量。所以這個地下世界擁有極其強大的能量，這個與世隔絕城市中的人比起外麵世界的人，都要強大得多，他們自稱流星族。”
“通過閱讀犬舍大師的記憶，我知道此時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杜變道：“走，我們就去征服這座永不陷落的城市，征服這群強大的人種，讓他們成為我的無敵軍團，然後再橫掃整個西南，消滅帝國西南的所有叛逆！”
夢境係統猛地大亮，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氣道：“宿主蛻變成蛟龍任務正式開啟！”
“任務目標，征服絕世地下城，征服流星一族。”
“任務獎勵1：成為絕世地下城主，擁有一座不陷落的城市。”
“任務獎勵2：得到一支無比強大的流星軍團。”
“任務成功率：31%。”
“一旦失敗，宿主使命徹底終結。一旦成功，宿主擁有自己的領地，擁有自己的軍隊，徹底蛻變成為世之蛟龍。”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三成了，已經可以拚一拚了。
“哈哈哈，我堅信天命在我杜變！”杜變心中陰霾全去，充滿了無比的豪邁之心，躍上野馬王，朝著千戶所衝去。
……
衝到東廠千戶所。
杜變見到，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灰暗，充滿了絕望，充滿了即將死亡的感覺。
杜變激昂大吼道：“所有人軍隊，所有家眷，全部集結，在青龍會集結。青龍會所有弟子，也全部集結！我們要有大行動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神情微微一震，然後一千多名士兵在軍官的號令下開始集結。
所有的家眷，也開始收拾物品，開始集合。
杜變站在最高處，望著屬於他的一千多名士兵，一列一列朝著青龍會的校場走去。
他的旁邊，站著已經變成了六七歲的紀陰陰。
“紀陰陰，你幾歲了？”杜變問道。
紀陰陰嬌聲道：“人家還是小孩子啦。”
杜變道：“你的姐姐孿生姐姐紀惗惗，是寧道玄的妻子吧，她今年七十多了吧。但是所有見過她的人都認為，無不被她絕色芳華所傾倒，她看起來最多隻有三十三歲。肌膚緊湊光滑，沒有一絲皺紋，頭發天生烏黑。除了駐顏有術之外，我想最最重要的應該是人種不一樣吧。不僅僅是紀惗惗，還有你們的哥哥紀千仇，今年快要八十了，但所有人看了最多覺得隻有四十。”
這話一出，紀陰陰的小臉一變。
杜變道：“紀陰陰，你們三兄妹是絕世地下城的流星一族吧。”
紀陰陰沉默了下來。
杜變道：“你們流星一族的壽命在一百五十歲左右，所以六七十歲就相當於外麵人類的三十幾歲而已，本身就很年輕。而且你們和外麵人群還是有一定區彆的，你們耳朵要更尖一點點。”
這些，杜變都是從犬舍大師的記憶中閱讀到的。所以，犬舍大師的精神傳承是一個無比珍貴的寶庫。
“你們的天賦無比之高，所以在北冥劍派中，紀千仇，紀惗惗，還有你紀陰陰，武功修為完全是一騎絕塵。”杜變道：“你紀陰陰甚至差一點成為大寧帝國最強者。”
紀陰陰抬起頭道：“對，我們三人是絕世地下城的流星族人。你，你想要把軍隊帶去絕世地下城？”
杜變道：“對，我要那座城市。”
紀陰陰嘶聲道：“不要，不要，你會死的。流星一族極度排外的，幾百年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絕世地下城，我們完全與世隔絕的，因為我們要獨享那片地方。因為一千六百年前巨大流星的墜落，那個地方充滿了神奇的能量。隻要住在那裡，所有人壽命都會便很長，會顯得年輕，會長得美麗，武功天賦也非常高。流星一族是不允許任何人去分一杯羹的，所有想要進入絕世地下城的人，都會被視為入侵者，都會被消滅的。”
桃花源記嗎？
杜變道：“現在情形變了。”
……
青龍會的巨大校場上。
超過五千人集合，一千六百名軍隊，兩千名青龍會弟子，兩千個家眷，包括杜變的奶娘，包括陳平的父母等等。
所有人臉色絕望，目光卻帶著希冀望著杜變。
在這個絕望的局麵下，他們希望杜變再一次創造奇跡。
杜變站在最高處，大聲道：“厲氏已經完成了西南土司聯盟的統一，叛逆方係集團已經登陸兩廣。”
“廣西和廣東行省事實上都已經淪陷了。”
“我們是唯一忠誠於帝國的力量，忠誠於皇帝陛下的力量。”
“我杜變區區一個東廠千戶，成為了帝國在廣西的最高官員。”
“百色已經成為了空城，孤城，死城！”
“我們隻有四千人，卻要麵對可能超過三十萬大軍。”
“我們的糧食隻夠吃十幾天，而且是每天吃兩頓，每頓都喝粥的情況。”
“我們無處可去，因為每一座城市都淪陷了。”
“百色城已經被包圍了，現在包圍我們的軍隊超過五萬，而且還在增加。”
“厲如海登基為王，建立大炎王國之後，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將我們屠殺得乾乾淨淨，將我們的人頭堆成京觀，我是最頂上的那一顆腦袋。”
“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必死無疑，所有人都覺得我們走投無路。所有人都覺得帝國西南的淪陷已經成為定局，甚至大寧帝國的滅亡已經成為定局。”
這段話說出之後，所有人的絕望已經變成了決絕，麵對死亡的決絕。
眼中含著熱淚的決絕。
“但是我說不！”
“我們不會死！”
“隻要我們不死，廣西就徹底淪陷，帝國西南就沒有徹底淪陷。”
“我們不但不會死，很快我們還會率領千軍萬馬，將厲氏叛逆斬儘殺絕！”
“我要帶你們去一個永不陷落的城市！”
“在場有很多家眷，包括我的養父養母，我們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們繼續朝不保夕。我要讓在場所有的父母孩子在那座城市安享幸福生活。”
“那座城市，擁有無數的美食，無數的美景。比起死城的百色，如同天堂。”
“那座城市有無數強大的人，而他們將加入我們，成為和我們並肩作戰的軍團。”
“那座偉大的城市，將成為我們的後方，我們的強大基地。”
“很快，我們就會率領幾萬大軍殺出，橫掃整個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