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戶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更懷疑蔣仁了。
後來他去見了蔣仁幾次,每一次看著蔣仁那一臉仁義的樣子,他卻總是想到那一晚一身是火的魚刺衛。
而且,軍師還是沒有找到。
軍中的紀律,卻漸漸地更散漫了。
應統又下了好些命令,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但是他越是提自己的意見,軍中關於他的傳言就傳得更為猛烈。
“所有人都拿當初我殺那兩人的事來說,加油添醋,說得我極為可怕。”
蘇千戶苦笑了一聲。
“他們甚至暗中使勁,故意讓人在我麵前犯了紀律,我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一開始確實也沒有多想,看到有人犯了紀律,還一臉不以為然,對著我叫囂,我就沒忍住,重重地處置了他們。”
“這麼一來,我在軍中的名聲就更不好聽了,殘暴,不仁,嗜殺。大家都怕我,如果我語氣放好一點,他們甚至會更害怕。久而久之,我也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宋參將等人也不敢真的跟我硬碰硬。”
“你當年殺的那兩個將領是怎麼回事?”周時閱問。
“是他們逼著大比的,而且也是他們逼著我立生死狀。在對戰的時候,他們用了有毒的兵器,招招要我性命。”
蘇千戶黑著臉,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後悔,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他就是心計沒有他們那麼深罷了。
“而且,他們還在對戰的時候激怒我,說他們早晚會把這些跟著我的蠢兵,都最先送上戰場,等到這些跟著我的兵先死光了,其他兵再上。”
當時他哪裡聽得這些?
再說他們一直步步殺招,蘇千戶想到了生死狀,再想到了他們接下來可能真的要對那些善良的新兵下手,就下了殺心,將他們殺了。
“後來我也查到,他們已經被人收買了,有他國的探子跟他們來往。但是等我再要查,發現簽的生死狀,還有他們對戰時用的抹了毒的兵器,都被人處理掉了,怎麼都找不到。”
所以,他沒有任何證據,再怎麼說都沒有用。
彆人都說他凶殘,隻不過是比試,竟然把兩個將領給殺了。
從此之後,他惡名遠揚。
陸昭菱聽他說完,輕歎了一聲,“聽起來,蘇千戶還真挺慘的。”
這是有人刻意要陷害他吧。
但是蘇千戶的性子也確實是突然被人利用。
“我這兩年,也學會了不少。”蘇千戶冷冷笑了一聲,“現在也沒有以前那麼愣頭青了。”
但是,他還是更苦練刀法。
反正,他這條命,彆人要取也沒有那麼容易。
“往京中送暗信的人是我。”蘇千戶坦白說。“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能夠收到消息,但是我說了蔣仁有異,希望派人來查。”
“原來是你。”
周時閱又看向了陸昭菱。
他其實也看得出來,蘇千戶沒有說謊,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好像要陸昭菱再確定一下,他能夠更確信。
陸昭菱點了點頭。
她還沒有看到蘇千戶說謊。
“跟著蔣仁的,你查到有什麼不對的,或是懷疑的名單,給本王寫一份。”
周時閱對蘇千戶說。
蘇千戶讓人送了紙筆過來,立即就寫了好幾個人名。
看得出來,這幾個人早就已經在他的心裡盤了許久。
也虧得周時閱有那樣紈絝的名聲,蘇千戶還能夠這麼相信他。
周時閱看了名單之後就把名單給了陸昭菱。
蘇千戶又皺了眉。
他實在是不明白,晉王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讓陸昭菱過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