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闔之上了車就不消停,問她什麼時候買的車,又什麼時候考的駕照,開車開多少年了,她一一回答,倒是難得有有問必答。
之前周闔之問她學生時代的事,她閉口不提。
好在周闔之臉皮厚,她雖然選擇性回答,但不會不理他,除非像剛剛那樣,他衝上來抱她,有了肢體接觸,她才會提醒他越界。
周闔之慢慢找到和她相處的模式,相處得越來越自然,真有種結婚多年老夫妻的既視感。
到了吃飯的地方,停車花了點時間,下車後,還遇到周闔之的熟人,是個說著一口港普的女人,周闔之介紹她叫桑雅,是周闔之大學同學,關係還很好的那種。
於本來兩個人的飯局,多了一個人,周歲時明確表示不介意,周闔之的眼神有些怨念了。
但周歲時沒在意,多一個人吃飯而已,湊巧遇到,坐下來聊聊也沒什麼的。
是周闔之想和她單獨相處。
桑雅意識到自己做了電燈泡,故意調侃周闔之:“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裡,不好意思呀,周闔之,打擾你們的約會了。”
“你知道打擾你還坐下來。”周闔之也是開玩笑的語氣,可見他們倆關係是真的挺好。
“那怎麼辦呢,我隻能道歉,騷瑞。”
“你快閉嘴吧。”
周歲時在一旁安安靜靜待著,看他們倆開玩笑,氣氛歡樂。
當桑雅問到他們倆的關係時,周闔之咳了咳:“要你多話。”
“怎麼了,讓我猜猜,朋友?還是在發展中?”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周歲時說:“還是朋友。”
“還是,那就有可能不是?”
周闔之趁著倒茶的功夫,給桑雅使眼色,讓她彆問的意思,彆什麼話都往外說,“喝點茶,潤潤喉。”
桑雅哪能看不出來周闔之的眼色,她很配合,沒再問,忽然看到周歲時的手鏈,桑雅被吸引了注意力,說:“周小姐,你手上戴的是什麼牌子的?”
“這麼?不是什麼牌子,自己做著玩的。”
“你設計的?”
“隨便做的。”周歲時不太在意說道,她這條手鏈是很久之前做的一個設計款,戴習慣了。
“你是做珠寶設計的?”
“你怎麼知道,你好聰明。”周闔之插了句嘴,一副很驕傲的樣子,“那是,歲歲就是設計師,很有名的,我妹妹還找她設計婚戒。”
“沒有,他胡說的,我隻是個個體戶,賺點錢謀生而已。”周歲時就知道周闔之會誇張,沒想到他那麼誇張。
有名的設計師可不是她這種體量,她真擔不上,從業經曆也很簡單,更沒有在大牌公司任職過,一畢業就是自己出來創業和同學做這行,想在這裡算得上有名的設計師必須得有亮眼的經曆,或者鍍金,要麼拿錢砸,砸出個有名的設計師名頭來。
周闔之眼神幽怨:“在我心裡,你就是很厲害,我不誇你,難道是貶你麼。”
桑雅受不了:“周闔之你真肉麻。”
周歲時已經脫敏了,習慣周闔之時不時來這麼一句,雖然心裡很感謝他這麼看得起她,但在彆人麵前,彆太誇張,不是她敏感,而是她和桑雅不熟,太誇張,會引得彆人的反感。
周闔之說:“我喜歡她,看不出來?”
他倒是直接了當,顯然是在告訴桑雅,他對周歲時肉麻的原因,理直氣壯的,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桑雅一怔,搓了搓手臂:“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肉麻啊?還是談戀愛的男人都這個吊樣?”
“注意你的措辭,素質素質。”
“素質個鬼,在你麵前我還有什麼素質,彆裝了,早不想裝了。我媽天天嚷著讓我做個淑女,這我真做不來。”
“沒事,淑不淑女就那樣,你在我和歲歲麵前也不用裝。”
“喲,歲歲,我看我是快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了?”桑雅學著他的語調甜膩膩的說,“你不會比你妹妹還快吧?”
“沒,那還是周珺快點,我和歲歲慢點。”周闔之喝了杯茶,他等會開車,不沾酒,雖然點了葡萄酒。
周歲時一聽,桌子下,伸腿悄悄踹了他一下,踹中立刻收回腿,麵不改色抿著茶,沒去看他。
周闔之臉上笑意更深了,桑雅倒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問周歲時,“你是不是特彆煩臉皮厚的男人?”
周歲時配合點點頭。
“我也是,我以前都沒察覺周闔之臉皮這麼厚的,真的難為你了,被他纏上。”
這話調侃周闔之臉皮厚,其實也是在說他們倆關係好,不是關係好也不會說這些話了。
周闔之說:“你彆砸我場子,等下回去我哄不好她了。”
桑雅笑得合不攏嘴,說:“周珺幾號?”
“不確定,等我通知。”
“成。”
桑雅沒待太久,她看了眼時間就告辭了,說是身上還有事,周闔之去送客,見沒有其他人了,桑雅說:“周小姐脾氣很好誒,怎麼會被你盯上。”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洪水猛獸,什麼叫被我盯上,我還沒找你算賬,一直拆我台,本來還沒追到手,萬一被你嚇跑了,我上哪兒找人去?”
“那得怪你自己沒本事,不過我覺得嘛,你確實很難追到她。”
女人看女人很準的,桑雅從小混跡名利場,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也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她看男人偶爾會走眼,但看女人不會,裡麵那位,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很好相處,其實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周闔之之間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距離感。
“怎麼說?”
桑雅不打算把話說那麼死,“有空我給你算個塔羅牌。”
周闔之以前不信什麼塔羅牌的,就桑雅喜歡玩,還經常給班裡同學算,她很信這個,這次倒是出乎意料說:“成。”
“喲,不是不相信麼?”
“信不信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桑雅彎唇笑:“行了,你送到這吧,我走了。”
周闔之回到包間,周歲時在回工作群力的消息,頭發垂在胸前,隨著身前的起伏略微彎曲,後背的頭發很柔順,整齊到後背,長短剛好,可能太過認真,都沒有注意他回來了,他坐下來,給她碗裡夾菜,又等了會,她才放下手機,認真和他說:“下次彆開這種玩笑了。”
“好。”他毫不猶豫答應,“剛剛有點太高興了,你請我吃飯,我以為等同於約會了。”
“不是約會,隻是吃飯。”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