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催動真力,雙掌相合一挫,左掌圈轉,右掌呼出,用了一招“弧炎龍”,一條火龍自掌心發出向眾大漢飛去,火龍繞著人群盤了一圈,一眾大漢好似不受影響一般竟未有絲毫損傷,天祈微微怔了怔,大感詫異。隻見月靈長劍掠影,揮動如風,簌簌青光映彩,轉瞬間便將五六名大漢刺倒在地。
天祈心想:“炎龍訣全以火攻,想是這些人不怕火。”天祈這樣的推測原也不錯,這些大漢一直在地獄執行,高溫久耐,火海來去,火焰對他們來說實在是稀鬆平常。但天祈卻不知道“炎龍訣”真正傷不得他們的原因並不是這些大漢單純的不怕火攻,而是他自己的真力修為尚不夠,還不能將“炎龍訣”真正的威力發揮出來,想這玉陽子傳給他的獨門絕學豈能是一般宵小?
青光閃掠,“謔謔謔謔”月靈連出四劍又將四名大漢刺翻在地,紅衣飄動,來去似風,端是美妙中不失靈動,靈動中暗藏精妙劍招,真是颯爽之極。
一眾地獄大漢也是大驚詫異,慌的手忙腳亂,他們萬料不到這樣一個嬌媚纖弱的小姑娘竟厲害如此,打的他們全無招架之力。其實這些大漢也卻隻是空有一身蠻力,笨拙之極,月靈身法飄忽,匆匆來去,他們如何能打的到她?照此情形看這些大漢比之那些守城的陰兵也強不了多少,隻是個子大了些,長的壯罷了。
月靈打的性起,少女心性大作,如喜樂玩鬨,也不當真傷這些大漢的性命,隻是不斷的逗耍他們,倏地左移,倏地右挪,倏而閃身到一名大漢的身後在他腦袋上拍一下,那大漢急忙轉身一斧劈下,月靈身形一閃又沒了蹤影,那斧子不偏不倚正劈在另一名大漢的膀子上,將他的一條手臂卸了去,痛的那大漢大聲慘叫,月靈咯咯笑道:“這可不怨我。”
天祈見月靈打的精彩,遊刃有餘,也不擔心她失手出什麼意外,樂的在一旁瞧熱鬨,懷抱雙臂,微微而笑。那些行刑的地獄獄卒見這裡熱鬨,他們久在地獄執行,時時刻刻做著同樣的事,見慣了痛苦慘厲,這樣的稀罕事倒是不多見,放下手裡的活,也向這邊瞧看,那些受難的苦鬼倒是一時緩了一口氣。
月靈回頭對天祈笑道:“怎麼樣?我打的精彩嗎?”還不等天祈說話,隻聽一獄卒叫道:“好,好看,大家鼓掌啊。”“啪啪啪啪……”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眾獄卒競相叫好。天祈回過頭來,看向眾獄卒,一獄卒咧嘴衝他笑了笑,天祈勉強對他一笑,點了點頭向他示意,心裡更是詫異之極,暗道:“這地府可真是太奇怪了,還有看自己人挨揍笑的這麼開心的。”想著搖了搖頭,自己都給自己逗樂了。
眾獄卒看的興發,乾脆盤腿坐在地上看,叫好連聲。隻見月靈扯著一大漢手中的鐵鏈,身形周轉,呼呼兩圈,將那大漢與另一個大漢拴在了一起,伸腿一絆這兩大漢撲地而倒,翻來掙去,左右撕扭,月靈伸手一推,兩大漢好像一個大石滾一般向前滾去,“撲通通”又撞倒了幾名大漢。眾獄卒叫好連天,掌聲不絕,大叫道:“再來一個,好哎,來個更精彩的。”
四位判官不知藏身在何處竟能看到這裡的情形,隻聽藍衣判官苦叫道:“哎呀呀,這成什麼樣子了,耍猴的嗎?”白衣判官道:“你們這些人到底哪頭的?”黑衣判官怒道:“都給我起來,奶奶的,不去幫忙還他媽笑,等一下在收拾你們。”
一獄卒喊道:“判官大人,不是我們不幫忙,地府有規矩各司其職,這又不是我們的事,我們不能逾越呀。”黑衣判官道:“我現在就升你們的格,快去捉拿這兩個人。”又一獄卒喊道:“我們才不乾呢,這個時候升格當我們傻子嗎?他們這樣厲害我們可打不過,我可不想被人轉陀螺。”這個時候月靈正拿著一個大漢當陀螺一樣滴滴溜溜的耍轉,眾獄卒又是一片叫好之聲。
隻聽四位判官的聲音嘈嘈雜雜,熙熙攘攘,極是生氣無奈。
一獄卒走到天祈的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小兄弟,你怎麼不說話?”天祈一怔,詫異道:“說什麼話?”那獄卒慢吞吞的道:“一看你就是個生手,不懂行,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來來來,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天祈搔了搔頭,訕訕一笑道:“是這樣嗎?”那獄卒道:“怎麼?你在陽間沒看過玩把戲嗎?”天祈搖了搖頭,道:“沒看過。”那獄卒道:“把戲都沒看過你也真是白活了一輩子,你就照我說的喊,沒錯,我生前就是靠這個做營生的。”
天祈道:“那我試試。”清了清嗓子,果然學著這獄卒教的喊道:“來來來,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眾獄卒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沒錢,沒錢,我們沒錢,就給你捧人場了,哈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哎呀姑娘,你真是好手段呀。”隻見月靈扯著一大漢的腰帶一抽,那大漢褲子脫落,腳下受絆,身子向前撲倒,正撲在另一大漢的身上,兩個人嘴對嘴的親在了一起,惹的眾人一陣轟笑。
天祈也覺得臉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道:“這丫頭可真會玩,也不覺得害臊。是了,她哪懂得什麼害臊。”
月靈聽著眾人的叫好聲,心裡得意之極,十分歡喜,雙臂一展,紅衣拂風,向後躍開三丈,麵向眾人笑道:“你們要不要看個更精彩的。”眾人齊聲道:“要,來個更精彩的。”
她這時玩的興發竟自忘乎所以,天祈也不忍攪她興致隻在一旁觀看,兩個人全將要辦的事情拋在了腦後。隻見月靈展動身形,紅衣飄蕩如風送紅霞,一道道紅色的人影繞著眾大漢的周身忽來忽去,紅光閃閃,不知道有多少個月靈。眾大漢隻覺得眼花繚亂,眼前各處都是人影,伸手亂抓,扯著一個便死力廝打。
月靈身形一閃到了天祈的身邊,嘻嘻而笑。隻見眾大漢互相毆鬥已打作一團,拳腳相加,搔頭揪耳,喝罵之聲夾著拳腳之聲,端的是熱鬨之極。
眾獄卒看的稀奇,大聲嚷叫:“打,打,使勁,彆舍不得力氣。”天祈輕輕捏了捏月靈的俏鼻,笑道:“沒看出來,你這麼頑皮。”月靈打開天祈的手,嬌笑道:“你看好玩嗎?”天祈還不及回話,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朔風驟起,風中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壓的人幾乎透不過氣來。那些叫嚷的獄卒立即夾止了聲音,一臉驚慌失措,左右張顧。
天祈和月靈也覺得不對頭,不再調笑,虎視眈眈的緊盯著四周。隻聽一獄卒叫道:“這……這是死神來了。”天祈一怔,問道:“誰是死神?”話說不及,隻見一股黑色的龍卷旋風從遠處急速卷來,旋風走沙,亂石滾動,一眾人連同天祈和月靈具是被刮的睜不開眼,臉上隱隱刺痛,天祈抱著月靈的脖頸將她的臉掩在自己懷裡。
轉眼之間那黑色的旋風便到眼前,風靜沙止,亂石落定,天祈睜開眼來,隻見眼前站著四個人,說他們是人天祈也不知道對與不對,隻見這四個家夥身披黑色大氅,頭戴黑色鬥篷,個人手裡持這一把黑色的大鐮刀,看不見麵目,也不知他們根本就沒有麵目。
一眾獄卒連同那些大漢紛紛閃退左右,看的出他們對這四個一身黑裝的家夥極是駭懼。
月靈從天祈胸前探出頭來,看了那四個家夥一眼,問道:“天祈,他們是什麼人呀?”天祈道:“死神。”聲音竟自有些發顫,這是他入冥界以來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害怕,這種威壓就是在十大陰帥身上也未曾體會到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