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道:“也不知道月靈姐姐不吃飯會不會餓?”
古銘道:“不會,她睡著了怎麼還知道餓?來,天祈,喝一杯,狼青狼猛,你們也喝一杯。”起身拂袖,在三人的酒杯裡個斟滿了酒。
一一道:“我也要喝。”將酒杯遞了過去,古銘也給她倒了一杯。
滿桌的人慢吃閒聊,也是其樂融融。
用過了晚飯,杯盤收拾殆儘,個人便回房就寢。天祈依然睡在那木板搭支的床上,他害怕月靈有恙,夜裡醒了好幾次看月靈,一連兩日皆是如此。
白日間,古銘見他憂心忡忡,知道他是心係月靈,勸解他儘管放寬心,不會有什麼妨礙。天祈也便稍覺寬心,隻是月靈一日不醒,他始終難以完全安下心來。
第三日上,古銘邀請天祈在客廳對弈,二人正殺的難舍難分,興致高昂。突然,空中“轟隆”一聲大響,古銘心裡“突”的一跳,手一顫,棋子落在了棋盤上路的邊角。
兩人這一局本就膠著不下,古銘這一步可以說是儘斷自己的歸路,天祈哈哈笑道:“前輩,你這一步怕是要輸了。”說著也是微微一怔。隻見古銘神色凝重,蒼眉緊蹙,似是有些不妙。
天祈突也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問道:“前輩,這……”側臉向門外望去,隻見屋外陽光朗照,天色大好,複又問道:“前輩,剛才那是打雷嗎?”
古銘冷沉著聲音道:“是打雷。”
天祈詫異道:“大晴天的打雷?”
古銘道:“你難道沒聽說過旱天雷嗎?”
天祈驚奇的呢喃了一句“旱天雷?”
隻見古銘臉上的神色愈加冷峻。過了片刻,說道:“是他們來了。”
天祈問道:“他們是誰?”言語間也甚是憂心。
古銘道:“已經到了,出去看看。”起身離座,大踏步走出門外,天祈也緊忙跟了出來。
獸類天性對危險的氣息就極為敏感,隻見寨中之人個個皆是愁眉不展,一副緊張兮兮的神情。
古銘朗聲道:“大家不要慌。”語聲鏗鏘有力。
一中年男子急忙跑了過來,道:“古長老,好像很不對呀,怕是……”
古銘道:“我知道,要沉得住氣。”走到人前高聲叫道:“孩子們,大家都不要慌,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怎樣?”
幺幺,一一,狼猛,狼青,意蓉一齊向古銘圍了過來。狼猛道:“長老,究竟是什麼敵人?”
狼青道:“我們一向安分守己,從不曾害人,怎麼會與人結仇呢?”
古銘不答二人的問話,轉身對天祈道:“小兄弟,隻怕這次要拖累你了。”
天祈道:“前輩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不是那種膽小怕事之人,可是到底是什麼人來尋事?”
古銘道:“若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地郾城的那幫人。”
古銘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怔。
一一道:“是那幫壞蛋?”
狼猛氣的渾身發抖,咬牙怒道:“這幫天殺的畜生,來的正好,爺爺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狼青道:“可是他們是如何尋到我們的,這裡距地郾城可萬裡之遙呢。”
古銘道:“有心為之豈能沒有它法?”
狼青又道:“可他們為什麼非要對我們趕儘殺絕,我們跟他們並沒有深仇大恨呀,他們為什麼就放我們不過?”
狼猛不忿道:“大哥,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沒有深仇大恨,你忘記老狼和母親是怎麼死的了?還有我們那麼多族類。”狼猛對自己的父親一直以老狼相稱。
狼青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並沒有招惹他們,他們為什麼一直針對我們,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妖?”
一一氣呼呼的道:“這群壞蛋,殺了我爹爹媽媽,殺了我姐姐,現在還敢來,這次我非殺了他們不行。”
天祈問道:“前輩,他們是不是因為元丹而來?”
古銘手捋胡須,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想應該是如此。”
狼猛道:“長老,決不能將你的元丹交給他們,這群人是沒有信義的。”
古銘也正在想,他們若真是為了元丹而來,是不是該將元丹交給他們,以保眾人的的平安。可是有了一一父親的前車之鑒,對於這幫不講信義的無恥小人實是信不過,說道:“先不說這個了,狼青,狼猛,一一,意蓉,還有幺幺,你們同天祈和月靈從後山先走,我帶領大家在這裡擋住他們,他們一時半會是尋不到你們的,等我打退了他們再跟你們會合。”
狼猛道:“我是不會走的,這可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古銘臉一沉,道:“不可意氣用事。”
狼青道:“我也不會走。”
幺幺,一一,意蓉亦道:“我們不走。”
天祈道:“我也不走。”
古銘道:“狼青,意蓉現在已有了身孕,你怎麼能夠讓她涉險?”
狼青眼睛微微泛紅,說道:“長老,整個狼族隻剩下我和狼猛了,這些年多虧有您的照料,如今禍事臨頭我們豈能離您而去?這樣我們和那些無情無義的小人有什麼分彆?”
意蓉道:“長老,您不用勸了,我們是不會走的。”
天祈想了想,道:“要不然這樣,大家都先避一避,等……”
天祈的話還沒有說完,狼猛斥道:“你住嘴,想走你自己走,膽小鬼,我倒忘了,你本來就是個人類,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嗎?看來你們都是一路貨色。”
天祈怒道:“我不是,我隻是想讓大家先避避風頭,誰是膽小鬼了?”
狼猛道:“人類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古銘道:“好了,你們兩個彆吵了,天祈雖然隻來了四五天,但我很欣賞他的為人,不要對他無禮。”
天祈和狼猛各自氣悶了一聲。
古銘又道:“再說這些人既然能找到這裡來,我們就是躲也無用。”
話剛說完,隻聽見遠處“噅兒”一聲馬嘶聲傳來,眾人精心細聽,不消片刻,蹄聲雜遝,越來越近,似有不少的人馬正往這裡走近。
古銘道:“來了。大家注意,都聽我的口令行事。狼猛,尤其是你,切不要衝動。”
眾人齊聲響應:“聽長老的。”
狼猛道:“我知道了。”
古銘道:“走,寨外迎他們。”率先向寨門外走去。
狼猛,狼青,意蓉在左;天祈,幺幺,一一在右,護在古銘兩側,其餘的人在後緊緊跟隨。
到了寨外,隻見西麵煙塵嫋嫋,蹄聲橐橐,一彪人馬正向這裡緩行而來,不片刻,便近眼前,住韁停馬,與古銘等人在相距不滿十丈處站定。看那些人足有七八十人之多,身披玄色大氅,腰挎黑鞘長刀,人數雖不算甚眾,但一個個精神抖擻,彪健非凡,其氣勢之雄壯尤勝過千軍萬馬,當真是人如猛虎,馬賽蛟龍,威武不凡。
而排前六人的服色更與其他眾人的服色大異,衣飾極顯華貴。尤其是右側那人,一身榮裝,腰係犀寶玉帶,身著皂金長袍,更顯得出眾不同。
這些人與古銘等人怔望了片刻,排前居中的那人忽然亢聲笑道:“哈哈,哈哈,老狐狸,多年不見,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吧?”
看那人麵色略黑,濃眉大眼,一身倨傲之氣。
古銘輕蔑一笑,說道:“老夫活了一千多年,所見過的阿貓阿狗不計其數,怒老夫眼拙,不能記得。”
那人冷“哼”了一聲,道:“那這隻手臂你總該記得吧?”
隻見他伸出左手,卻是一隻鐵鑄的假手。天祈心道:“這些人都是地郾城的人,他與古銘前輩相識,看情形他這隻手臂應該是被古銘前輩弄斷的。”
隻聽那人接著道:“斷臂之仇,十四年了,今日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清算清算?”
古銘道:“你們當年殺害了我們那麼多族人,虧你還有臉說什麼清算,你難道不覺得可恥嗎?”
那人嗤笑道:“人?你配說這個字嗎?一群山野畜牲居然也敢以‘人’自居。”
左旁那人道:“大哥,跟他囉嗦什麼,動手吧。”語氣顯得極其不耐。
那人道:“急什麼,老相識見麵,豈有不敘敘舊的道理?”
天祈自知這些人來者不善,心裡早就憤恨難耐,朗聲說道:“喂,你說他們不算人,那你們又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