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清緩馬行到一老者近前,攔住問道:“老先生,請問你‘五華莊’怎麼走?”
那老者略略打量了眾人一番,指著身後道:“過了那座橋,向前走,第一個路口右拐就到了。”
天水清向老者稱了謝,回頭對眾人道:“大家走吧。”
眾人緩馬向前走去。那老者目送眾人遠去,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多人來五華莊。”說著自向前走去。
眾人過了那座青石大橋,依老者所言,接著向前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右拐,又行了半裡多路,果見一座氣派的莊院,匾額上寫著“五華莊”三個金字。眾人扶鞍下馬。天水清微笑道:“終於到了。”
那略胖的漢子稍顯不樂,說道:“大哥,怎麼沒人迎接呀,這太沒禮貌了吧。”
老七道:“四哥,你想什麼呢,這個時候了還講什麼排場。”
天水清道:“老七說的對,老四,見人了有點分寸,不要亂說話,我們是來會盟的,你這脾氣可不要給我惹事。”
八人心裡都清楚,此來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若是言語不和,起了爭執,未免不妙。
那略胖的漢子道:“那要是他們惹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忍著吧?”
天水清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這漢子本就是個急脾氣,大哥這樣說,他心裡甚是不忿。
天水清道:“好了,大家進莊。”
眾人牽著馬,向莊門前行去。到了門口,天水清打了打門。不片刻,一仆役開了門,問道:“幾位是……”
天水清道:“我們是蒼雲堡的,受邀前來拜莊。”
那仆役略一審量,忙道:“那快快請進吧。”
眾人牽馬走到莊內,七八個仆役緊忙走了過來,牽了眾人馬匹,向院左走去。那開門的仆役領著眾人向前而行,穿過前院,到了後廳,隻見廳門前坐滿了人,足有百十人之多,人聲嘻嚷,似是在爭論著什麼。
那仆役領著十二人走了過去,一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隻見這仆役走到一身著淡黃綢衫的男子麵前,恭聲道:“啟稟莊主,蒼雲堡的人來了。”
那男子起身上前,微笑著拱手道:“久聞蒼雲堡八位當家的大名,幸會,幸會。”看那男子濃眉大眼,一身豪氣,端是一方英雄的模樣。
天水清亦拱手道:“不敢當,想必尊下就是‘五華莊’莊主,胡元胡莊主了。”
那男子笑道:“客氣了,在下正是胡元,諸位請坐吧。”
天水清等人瞅著幾張空椅就坐,但見椅子隻有六張,他們卻有十二個人,如何夠坐?天水清道:“小兄弟,你們四個坐吧。”
蘇欣悅正要坐下,唐玉拉了她一下,低聲道:“怎麼這麼沒規矩。”
蘇欣悅噘著嘴,略顯嗔怪。
天祈微笑道:“還是大哥們坐吧,我們站著就行。”
那身形略胖的漢子心裡暗罵:“他奶奶的,這不是故意的麼,十二個人給六把椅子。”心裡想著,笑著說道:“你們就坐吧,不要客氣,來來來。”伸手來拉天祈。
天祈擺著手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你們坐。”
蘇欣悅笑道:“哎呀,你們就坐吧,騎了一天的馬,腰疼,我們想站一站。”
天水清知道四人是謙遜客氣,心想四人身兼莫大本領,且又年少,但為人卻謙和有禮,不禁暗自欽佩,也不再推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七對那略胖的漢子道:“四哥,你坐。”
那漢子道:“不用,你坐吧,騎了一天的馬,屁股疼,我想站著。”
其他眾人中,一些人看著這些人不禁有些嗔惱,具是心想:“怎麼為個座位推三讓四的,當這是街會麼。”
蘇欣悅走到那略胖漢子的身旁,一拍他肩膀,笑道:“胖叔叔,你挺夠義氣哦。”
那漢子咧嘴笑道:“客氣,客氣。”
胡元也顯得有些不耐,但見蒼雲堡之人對這四個年輕人甚是謙遜,心裡奇怪,開聲問道:“天大當家的,敢問這四位朋友是什麼人?”
天水清微笑道:“路上遇見的朋友,相約一起來謀那件大事的。”
隻聽人群中一人笑道:“哈哈,哈哈,真是荒謬,當這是看大戲麼?連四個娃娃居然也來此湊熱鬨。”
看這人長眉長須,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道人打扮,目光閃爍,精神奕奕,顯是一個修道之士,不過這高冷的語態卻讓人極為不喜。
天水清道:“敢問這位大師如何稱呼?”
那人冷哼一聲,對天水清竟是不理不睬,天水清不禁心中來氣。
隻聽胡元道:“這位是‘武玄門’的武吉道長。”
當胡元說出武吉道長的名號時,他身旁的幾名道人都挺了挺身子,似是頗以為傲。武吉道人更是眼睛微眯,手撚長須,一副天下唯我的神氣。
天水清對於武玄門響亮的名聲也是大有耳聞,武玄門在天師城東域境內也算得上一方勢力。拱手笑道:“原來是武玄門的掌門,久仰大名。”
武吉道長又是“哼”了一聲。
天水清更加氣憤,強忍著沒發。卻惹得蘇欣悅老大不忿,怒道:“喂,那牛鼻子,你神氣個什麼呀,沒聽見人跟你說話嗎?”
蘇欣悅如此懟搡武吉,眾人不由的一怔,但見這小姑娘美貌如花,不過年方二八,卻是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禁心裡惴惴。
武吉也自一怔,看向蘇欣悅,未等他開口,隻見他身旁一道人喝道:“哪來的小丫頭,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師尊不敬?”
蘇欣悅雙手叉腰,俏臉一揚,道:“姑奶奶就是膽子大,你能怎麼樣?”
隻聽月靈大聲道:“你姑奶奶說的沒錯,是他先沒禮貌的。”指了指武吉。
她經曆了一段人世生活,也辨得了好壞,對武吉的傲慢舉態也看不順眼。
那道人見兩個丫頭在眾目睽睽之下竟如此無禮,且言語消遣,大為氣憤,剛要發作。隻聽武吉道:“玄義,注意身份,何必跟兩個丫頭一般見識。”
那道人氣悶了一聲,恭聲道:“師傅教訓是。”瞪了二女一眼。
這時,隻聽另一道人道:“大家來此都是為了除怪降妖的,還望大家團結為是,不要為了些許小事而生出嫌隙。”
看這道人六十來歲年紀,慈眉善目,語聲和藹,一看便知是一位有德的高士。
這道人天水清卻是認得,正是“禪玉門”掌門九陽道長。站起身來,拱手道:“原來是禪玉門掌門,晚輩這裡有理了。”
九陽道人亦自還了一禮,微笑道:“天大當家的客氣了。”
月靈對蘇欣悅道:“這個道士倒是個好人。”
蘇欣悅撇了撇嘴,道:“比那牛鼻子強多了。”見那名為“玄義”的道士仍自怒視著她,對他伸了伸舌頭,轉過了臉去。
玄義自在心裡罵她。
武吉道人道:“九陽道長這話說的未免大方了吧,這裡的人究竟是為了除妖呢,還是為了那‘國士’的頭銜?如沒有這樣的封賞,又有幾個人願意來此出力呢?”
這“國士”的頭銜在天師城甚是非同小可,得此頭銜不但是莫大的殊榮,更享有特殊的待遇,在天師境內就好比一張金字招牌,是天師城城主對其實力的認可。
當然,那些名望甚高的家族或者勢力也不屑於此等殊榮,不過那些小的派係對此卻極是渴望,有了這個便是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