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悅忙道:“先等等,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唐玉道:“那你快說。”
蘇欣悅心想:“說就說,告訴你又能怎麼樣,說了你也不會知道。”於是便道:“我家住在殷墟。”
唐玉詫異自言道:“殷墟?那是什麼地方,怎麼沒聽說過。”
天祈心道:“殷墟,古銘前輩說過天下至尊的蘇氏就在殷墟。蘇氏,蘇欣悅,難道欣悅和天下至尊有什麼關係?”
唐玉道:“喂,你說的這個地方是不是瞎掰的呀?我怎麼都沒聽過?”
蘇欣悅道:“那是你孤陋寡聞,怎麼?你想耍賴是吧?快把鐲子給我。”
天祈道:“人家已經說了,你就快給人家吧,可不能言而無信。”
唐玉道:“誰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保不準是她瞎編的,我還要考慮考慮。”
蘇欣悅惱怒跳了起來,道:“你這個大騙子,快給我。”撲在唐玉身上,將那鐲子搶在了手裡。
唐玉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哪像個女的呀,這麼野蠻。”
蘇欣悅道:“誰叫你耍賴的。”
天祈道:“欣悅,我問你一下,我聽說天下至尊就住在殷墟,你知不知道?”
唐玉道:“真有這個地方呀?”
天祈道:“你彆打岔。”又對蘇欣悅道:“我聽說天下至尊是什麼蘇氏,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吧?”
蘇欣悅稍稍有些局促,勉強笑道:“殷墟姓蘇的多了去了,又不是他一家姓蘇,其他地方不也有很多姓蘇的麼?這有什麼奇怪的。”
唐玉對天祈笑道:“你可真會想,淨想美事,就她這樣還能跟天下至尊扯上什麼關係?你可彆逗了,天下至尊那是什麼地位。”
蘇欣悅不耐道:“哎呀,好了,不要說他了,這個鐲子可真好玩,嘿嘿。”拿著鐲子對準了唐玉。
唐玉微微一怔,道:“你乾什麼?”
蘇欣悅一臉狡黠的嘿嘿一笑,片刻,忽又喜色頓收,一臉詫異的拍了拍鐲子,道:“咦,這怎麼不靈了。”
唐玉道:“你在乾什麼?”
蘇欣悅不理他話,將鐲子對著地上的一塊石頭,立即便將那石頭收進了鐲子裡,道:“這怎麼不能收人呢?”
唐玉道:“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天祈道:“這隻能收東西,可不能裝人,你可彆亂搞。”
他們自也不知道這稱心如意鐲隻能裝有形之物,水火風氣等無形之物自是裝不進去,人的身上有三處明火,是以這稱心如意鐲不能收拿。
四人說說笑笑休息了這一陣,馬匹也吃飽了水草。四人起身,牽過了馬匹,欲在前行。天祈湊近唐玉身邊笑道:“你想送給彆人就直接說嘛,何必找那些借口。”
唐玉被天祈言中心事,稍有些尷尬,道:“你說什麼呀,那鐲子反正我要來也沒什麼用處,她想要給她玩就是了,你的還不是給了月靈?”
天祈笑道:“你就強吧,我和月靈是什麼關係?”微笑著搖了搖頭。
唐玉也覺得自己這個解釋有些牽強,心道:“我該不會真對她有了意思吧?”他這話要是對天祈說出來,天祈定會說“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天祈讓月靈將衣物,銀子儘數收進了鐲子裡。蘇欣悅也將自己的物品收進了鐲子裡。四人騎上馬,又向北行去。
走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早過頭頂,四人都感覺腹中饑餓,終於到了一個大鎮子,四人緩下馬蹄,商量著如何美美的吃上一頓。但見這鎮子道路的兩側,五五六六,七八成團的擠著許多人,總有一兩百之多,看那些人麵黃肌瘦,穿著破爛,似是一群叫花子,皆是轉著頭瞧這四人
這鎮子雖不十分繁華,可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叫花子?這種現象還從未見過,四人左右瞧看,暗覺稀奇。月靈自出落神澗以來已見慣了被人瞧望的目光,也不覺得奇怪,但這次她卻想差了。
四人向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小店前,下馬將馬拴在店門外,走進店裡,隻見這店裡也是冷冷清清的隻有三桌客人。四人撿了一張乾淨的桌子坐了下,立即有一個店夥計樂嗬嗬的迎了上來,滿臉熱誠。
四人點了十幾樣小菜,又要了一壺酒。不片刻,店夥計便上齊了酒菜。四人正要開動,忽聽一個聲音叫道:“姐姐。”
四人抬頭瞧去,隻見兩個小孩站在桌前,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具是滿臉煤灰,衣服也是肮臟之極。看那男孩十一二歲的樣子,那女孩更小,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男孩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酒菜,舔著嘴唇。女孩睜著一雙圓乎乎的眼睛望著月靈。
四人進店時已瞧見這兩個孩子蹲在店門外。月靈突然心裡一酸,道:“小妹妹,你叫姐姐是想吃東西嗎?”
那女孩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忽聽一個聲音喝道:“兩個小崽子又來了。”隻見那店夥計三步並做兩步跨到了桌前,一把將那女孩推倒在地,又要再去揪那男孩。那小女孩便即哇哇大哭起來。四人勃然大怒,同聲嗬斥:“你乾什麼?”
月靈“啪”的一拍桌,站起身來,柳眉倒豎,一掌便將那店夥計揮出兩丈多遠,栽了個跟頭,哼哼唧唧的半天爬不起來。
三桌客人具是扭頭向這邊瞧來,一臉驚詫。
月靈將那小女孩拉起,扶她坐在凳子上,哄她不哭。那小女孩淚流滿麵,衝著臉上的黑灰形成了兩道淺淺的印痕,脆生生的哽咽道:“姐姐,我好餓。”
月靈的眼睛也有些紅潤,柔聲道:“來,快吃吧。”將盤子往那女孩麵前挪了挪。那小女孩轉著眼睛瞧著天祈,唐玉,蘇欣悅三人卻不敢上手,顯是之前也向人討要過,有人給,又有人不給,讓她害怕。
蘇欣悅微笑道:“小妹妹,彆害怕,快吃吧。”那小女孩才捏著盤子裡的菜吃。
唐玉對那男孩道:“小家夥,你也吃呀,還客氣什麼。”
那男孩猶豫了一下,便站在桌旁用手抓起菜來,一頓狼吞虎咽,看這樣子不知道他們已有多少日沒吃過飯,看著這兩個孩子的模樣,四人心裡一陣酸楚。
那店中掌櫃走了過來,一臉難色的道:“各位客官,這可不能施舍呀。”
天祈詫異道:“為什麼?”話剛說完,便見二十幾人湧進門來,跪在地上,連連求告:“大爺,行行好吧,施舍點吧,兩位奶奶……”
隻見湧進門來的人越來越多,已將店門完全堵死。月靈一臉茫然的道:“這……這怎麼回事?”
那掌櫃的道:“看吧,我說什麼來著。”
天祈想了一下,正色道:“去,把你店裡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分給大家。”
那掌櫃的為難道:“這個……”
天祈喝道:“還不快去,難道還怕少了你飯錢?”腳一跺,“砰”的一聲,地磚碎了三塊。
那掌櫃的嚇的身子一抖,顫聲道:“是是是,我……這……這就去,這就去。”擦著頭上的冷汗,躬著身向後房退去。
天祈站起身道:“大家都起來吧,吃的一會就來,都彆慌。”
那些跪在地上的連連磕頭,七嘴八舌的稱謝,祝福四人好人有好報,百子千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等等,等等。也不管詞語是否達意,恐怕將他們能想到的吉祥詞都說了個遍。
唐玉搖頭歎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挨餓是這樣一種滋味。”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又倒了一杯,對那小男孩道:“來,喝一杯。”
那男孩看了酒杯一眼,搖了搖頭,又大口大口吃起菜來。月靈拍著那小女孩的後背,不停的柔聲勸她慢點吃。
過了一陣,那掌櫃的發動店裡的七八名夥計將所有的飯食都搬了出來,緊忙之下也不講究味道,滿滿的燉了三大鍋雜燴,蒸的饅頭隻怕也是半生不熟。但他駭於天祈的威勢又不敢不遵,明白這些人現在隻要能吃飽就行。
天祈,唐玉,月靈,蘇欣悅同這店裡的夥計將吃的分給大家,破碗爛瓢的爭相搶食,自又免不了一場混亂。大家忙活了好半天才將這些饑餓的人暫時打發了,店裡漸漸清淨了下來。
那掌櫃的道:“在下看各位都是俠義之人,其實在下又何嘗沒有善心,隻是這樣隻能治標不能治本呀。”
蘇欣悅道:“是呀,他們吃了這頓,下頓怎麼辦?”
那掌櫃的腰身一挺,道:“幾位既然有俠義之心,在下倒有一法可施,就是不知道幾位敢不敢?”目光在四人臉上掃過。
蘇欣悅道:“什麼法子?”
那掌櫃的正色道:“唐扒皮。”
四人麵麵相視,異口同聲的詫異道:“唐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