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廣場”距離天師城城堡並不太遠,四人攔住一路人,問明白了道路,向西走了一段路,不片刻便到了。
隻見周圍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大致估算總有六千之眾,吵吵嚷嚷,吆喝連天。四周分散把守著數百軍兵,另有七八隊兵將來回巡邏,整戎帶甲,手持兵戈,時時提點著圍觀的人群,看這陣勢,當是有什麼盛大的王家集會。
天祈拉著月靈的手,怕她走散了。月靈牽著蘇欣悅,亦是怕她走丟了。唐玉跟在他們後,四人擠挨著人群,一步一卡的往前走,真是摩肩擦踵。
擠了一陣,到了前麵。但見道中二十步一遠的支著數十個木架,每兩個木架之間搭著一根小腿粗的椽木,直通兩頭,圍連四周,阻擋著周圍的人不能再往前行,中間空著好大一片場地。
隻見在那空地上,青玉石板鋪路,中間搭著一個四方高台,長寬均約十五六丈。高台的四角立著四根腰圍粗細的大石圓柱,亦有七八丈高。另在高台的北麵豎著兩根筆直的旗杆,杆頂青旗飄揚。兩麵旗幟上各用金絲黃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威猛的雄獅,旗子隨風招展,顯得雄獅奕奕若生。
兩根旗杆從杆頂各垂下一幅條幅,左麵那條幅上寫道:“拳如雷腿如風踢打四方英豪”,右麵那條幅上寫道:“刀似火劍似電畏驚八麵好漢。”
天祈望著那兩副對聯,輕蔑的哼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呀。”
月靈道:“什麼?”
天祈朝那兩副對聯揚了一下頭,道:“你看那寫的?”
月靈將兩副對聯念了一遍,道:“那是什麼意思?”
蘇欣悅嘻笑道:“這個我知道,他們這是要打擂台,我剛出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一次。”
天祈也心知這是打擂的標語,可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囂張。隻見那坐在高台右側下方的六個人,探頭搭腦的咕咕叨叨說了一陣話,那坐在最外側的中年男子從席位中走出,腳步輕輕一點便躍上了高台。這高台離地總有一丈多高,這人竟還有點功夫,天祈猜測這五人應該是裁判之類的人員。
隻見那人走到高台中央,清了清嗓子,麵向眾人朗聲說道:“各位,今的盛會已不必在下多說,大家都是來自天師境域的英雄豪傑,所有的參賽者都將成為我天師城的表率,這樁喜事能不能成就各位的心意,就看大家的本事了。”底下人聲喧嚷,這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遠遠的傳了出去,字字清晰入耳,內力之雄渾果然非同一般。
他講完這幾句,底下的人群便即吆喝起來,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那人朝人群擺了擺手,底下的喧嚷之聲稍微安靜了一些。隻聽那人接著道:“話就不多說了,今天是盛會的開
幕,下麵先請大家欣賞一段舞蹈。”那人輕輕一躍,下來高台,步入席位坐定。
隻聽“嘭,嘭,嘭,嘭”四聲大響,好似打雷一般,嚇得月靈和蘇欣悅子一顫。隻見從高台四角的四根大圓石柱中炸出四團禮花,五彩繽紛如落英飄散,異彩紛呈似天降彩雪,花香四溢,散落滿地。
便即鼓樂之聲響起,絲竹扣弦,端是悅耳。十數位著彩衣的靚麗女子從空中飄然而降,配著這美妙的樂聲真如仙女下凡。這時,滿場的人聲具都安靜了下來,人們皆是仰著頭,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十多位翩翩起舞的美麗女子,隻覺得耀眼生光,如入夢境。
蘇欣悅滿臉憧憬的驚歎:“哇,好漂亮啊,跟仙女一樣。”
月靈瞧著天祈問道:“她們真是仙女嗎?”
天祈怔了一下,微笑道:“怎麼可能。”
月靈指著天空道:“那她們怎麼從天上下來?”
天祈支吾道:“這個……她們……她們使的是障眼法,其實她們就在那柱子裡躲著,隻不過你沒發現。”
月靈似懂非懂的道:“是嗎?”
天祈道:“肯定是。”
其實天祈也想不明白這十多位女子是從哪裡出來的,真的就好像從天而降一樣,但他知道這並不是真的。不過有一句話卻讓他說對了,那些女子用的確實是一種障眼法。在那禮花炸響,五彩紛呈的時候,人們的視線已經被迷惑,她們便趁著人眼恍惚之機,現出來,讓人們誤以為是仙女下凡,其實隻是一種虛幻之術。
在後世,經過人們的加工發展,這項技藝更加成熟,被人們稱作“魔術”,顧名思義,就是魔幻虛妄之術。
那些女子跳完了舞,陸續退下高台,而人們兀自如夢未醒,癡迷其中。蘇欣悅滿臉驚羨的囁喏自語:“真的好漂亮啊,我的天。”
其實依品貌而論,這些女子哪能及得上她?不說天壤之彆,也相差甚遠。隻不過這些女子衣飾華麗,濃妝豔抹,再加上鮮花美樂的襯托,才顯得極為惹眼。一時間蓋過了她和月靈貌美的風頭。
頓了片刻,隻聽響起幾聲歡快的叫嚷:“好,好,好……”“啪啪啪……”的掌聲響起,人們才清醒過來,爆發出轟雷般的掌聲。
唐玉看了這段多彩的舞蹈也倍感心悅,好心起哄,將右手兩根手指放進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呼哨。這個呼哨他使上了內勁,尖刺的聲音傳的極遠,繞空鳴響,人們紛紛向這邊瞧來。
蘇欣悅滿眼驚奇的望著他,笑嘻嘻的道:“你怎麼弄的?教教我。”
唐玉極是得意的道:“不教。”
蘇欣悅拉著他手臂央求道:“你教教我嘛,怎麼吹的?”
唐玉笑道:“就是不教。”
蘇欣悅又求
了他一次,他才道:“好吧,你看好了。”將手指又塞進嘴裡吹了個呼哨。不過他這一次沒有使出內勁,聲音不如之前那般尖響刺耳。
蘇欣悅覺得好玩之極,學著唐玉的樣子將手指也塞進嘴裡,可她無論如何也吹不響,隻呼呼的冒氣。
唐玉無奈道:“你可真笨,這樣。”將自己手指塞進她嘴裡讓她吹。可蘇欣悅還是吹不響,惹的她心中惱怒,咬了唐玉手指一下。
唐玉疼的“啊喲”一聲,急忙縮手,怒道:“你咬我乾什麼?”
蘇欣悅嘿嘿一笑,道:“我開心。”
唐玉道:“你……好好好,你開心,反正我也不吃虧,忘了告訴你,剛才我撒尿可沒洗手。”
他這話隻是信口胡說,可蘇欣悅卻信以為真,吃了一驚,紅著臉“呸呸”啐了兩口,怒道:“你個混蛋,你怎麼這麼惡心。”擰著唐玉胳膊使勁掐。
天祈看著他二人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也懶得搭理他們。隻見先前那上台的中年男子又躍上高台去,朗聲說道:“下麵,比武正式開始。首先有請唐國亮,萬方碩兩人上場。”
話音剛落,但見人群中閃出兩個青年人來,子一縱,躍上高台,不打招呼,便即動手。那中年男子急忙叫停,嗔道:“乾什麼?怎麼上來就打,我還沒說開始呢。”那兩個青年男子互瞪了一眼,憤憤的退後了幾步。
天祈對月靈道:“他們兩個肯定有仇。”
月靈道:“你怎麼知道?”
天祈道:“你看他們兩個這勁,不是仇人還能是什麼?”他哪裡知道這兩人根本就互不相識,何談有仇?他們如此急不可耐的較勁完全是另有它因。
那中年男子左右看了兩個青年一眼,一揮手道:“開始。”兩青年男子便即拳腳相向,鬥在了一起。
但看他們這撕纏蠻打的景,功夫倒是平常之極。不過那名叫萬方碩的青年還是技藝略高一籌,交手了三十餘合便將唐國亮打翻在地,一時爬不起來。
那中年男子走到台中,麵向底下眾人道:“萬方碩勝。”
底下的幾個人稀稀拉拉的鼓了幾下掌。
那中年男子又對萬方碩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語聲極是不屑。
萬方碩倒是滿心歡喜,笑嗬嗬的跳下了高台,自去準備下一場比試。
那中年男子走到唐國亮邊,道:“你沒事吧?”
唐國亮爬起來,弓著腰搖了搖頭,走到台邊,跳了下去。可能是吃的那一拳太重,跳下台時沒有站穩,又摔倒在地上,哼唧了好幾聲,爬了起來,悻悻的走進了人群裡。
那中年男子搖著頭歎道:“真搞不懂,這種貨色來乾什麼?”他這話也不知是說唐國亮還是將萬方碩也算在了內。
走到台邊,問道:“下麵是誰?”
那坐在席位上的四個男子最右邊的那人道:“郭明濤,徐陽。”
高台上那中年男子又朗聲道:“下麵有請郭明濤,徐陽。”
又兩個青年男子從人群中躥出,一躍跳上高台。看他們這出場的舉態倒像是有意顯擺武功,不過卻適得其反,其中一人腳下一滑,摔倒在了台上,也不知是郭明濤還是徐陽。樂的台下之人哈哈大笑。
那人爬起來,看了台下人群一眼,臉色直紅到耳朵根子,羞愧至極,麵向那中年男子點頭哈腰的訕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中年男子黑著臉,緊皺著眉頭,極是不耐的擺了擺手道:“開始,開始,開始……”說罷退到了旁邊。
另一青年對這青年男子輕蔑一笑,道:“就你這樣的還來打擂台?‘丟人’倆字知道怎麼寫嗎?”
那青年道:“哼,少跟大爺耍貧嘴,等會就讓你知道大爺的厲害。”
那中年男子不耐煩道:“你們兩個彆廢話了好不好?開始呀。”
兩個青年束了束腰帶,整了整衣襟,抖擻精神,“咋咋呼呼”的疾衝向前,拳腳相加的鬥在了一起。左邊那人給右邊那人一腳,右邊那人給左邊那人一拳,兩人廝打的極是激烈,猶如蠻漢相拚一般。
那中年男子一臉無奈的立在一旁,雙手懷抱,心想:“這要是讓城主和公主看到,不氣死也得氣瘋,什麼玩意啊這是。”
唐玉搖著頭歎道:“唉!這兩個還不如剛才那兩個呢。天祈,這到底是什麼集會?”
天祈聳了聳肩膀,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唐玉瞧著蘇欣悅道:“都是你要來看什麼鬨,這有什麼好看的。”
蘇欣悅道:“我……這不是有意思麼?”她其實也覺得乏味之極,隻不過唐玉說她,她不願意承認。
忽聽月靈道:“小弟弟,你抓著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