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眾人麵前林遠賢覺得大失顏麵,唐玉幾句譏諷的話更讓他十分氣惱,同時也不由得暗讚天祈了得,心裡讚歎:“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好的身手,可氣,可悲,可歎,可恨我林遠賢怎麼沒有這樣的兒子。”冷著眼歎了一口氣,對身旁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去將林天垣扶起,坐在椅子上。林天垣一臉慚色的望了林遠賢一眼,羞愧的低下了頭。
葉重微微一笑,道:“林家主,比武較藝有輸有贏乃是常事,貴公子一招不慎,失手落敗,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天祈不過是僥幸得勝而已,如今人你也見到了,功夫也領教了,想必林家主該是心足意滿了吧。”
蘇欣悅道:“葉叔叔,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天祈這哪是僥幸獲勝,明明就是實力碾壓,你沒看林天……垣,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嗎?天祈就這樣嘿嘿,一拉一扯,再一推,他就被打飛了,他壓根就不是天祈的對手,怎麼還說是僥幸?”
葉重皺著眉頭瞧著蘇欣悅,微嗔道:“彆多嘴。”
蘇欣悅刁蠻任性,葉重若是說的對她說不定便不再接話,可葉重明明是違心之言,叫她如何忍得住?不忿道:“我哪裡多嘴了,這是事實嘛,天祈三兩下就把他打趴下了,這麼多人在,你可不能睜著眼說瞎話。”
葉重此番謙遜之言本來是想給林遠賢一個台階下,這也是眾人皆知的,沒成想卻被蘇欣悅的直言直語攪了局,讓他有些尷尬。葉芊兒謹慎多智,深明父親之意,在蘇欣悅腿上拍了一下,道:“欣悅,彆亂說話。”
蘇欣悅道:“芊兒姐,你怎麼也說我亂說話,我難道說的不對嗎?我看呀,就是讓他們這些人一起上,也不見得是天祈的對手。”
唐玉和蘇欣悅都是快言快語之人,兩人可以說是“臭味相投”。唐玉聽了葉重的評判心裡也自不服,也想開言抱一抱不平,但他明白葉重的用心,可不像蘇欣悅那樣傻愣愣,便克製住了。沒想到蘇欣悅把他想說的話差不多都說出來了,這讓他甚覺痛快。
葉重對蘇欣悅這樣天真豪爽的性子是又喜歡又無奈,喜她精靈古怪,調皮可愛,氣她不懂得察言觀色,說話不分場合,全由著自己性子來。要不是她身份特殊,葉重隻怕早已經嗬責她了,但說到底她隻是個小女孩,性情使然,再加上無與倫比的強硬背景所依靠,葉重知道越和她說隻能越亂,便不再理她,對林遠賢道:“林家主,天峰的事情已經過去,說明白了隻是孩子們年輕氣盛,喜歡爭強。天峰對我女有情也無可厚非,他想在比武中脫穎而出我也可以理解,隻可惜他用錯了主意,打錯了算盤,這一節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都不要再提。如今你也見到了
天祈,我希望大家還是能夠和睦相處的好。”
蘇欣悅道:“林天峰才不是對芊兒姐姐有情呢,他是看芊兒姐姐長得好看,他還想……”她本想說林天峰要對葉芊兒下藥一事,話說一半想起了芊兒交代過的話,便不再說下去。
葉重真是被蘇欣悅這攪局的本事氣的火冒三丈,嗔道:“欣悅,你要是再多話就不要在這待了,自己回房玩去。”
葉芊兒見父親動了怒,對蘇欣悅道:“欣悅,彆再說話了,人家大人說話小孩兒彆插嘴。”
蘇欣悅見葉重生氣也不敢再多話,但卻是口服麵不服,心裡更不服,對著一旁瞥了個白眼,扁著嘴,一臉悶悶不樂的神情。
林遠賢心中慍怒卻佯裝笑臉,說道:“果然了得,少年有為,了不起。”
葉重笑道:“林家主謬讚了。”心想:“這下林遠賢該善罷甘休了,他倒是識相。”卻聽林遠賢道:“城主,在下對天祈的武藝由衷的讚賞,不知可否再討教幾招?”
葉重怔了一下,道:“怎麼?還要比試嗎?”
林遠賢道:“機會難得,不知城主能否成全?”
葉重稍稍猶豫了一下,道:“天祈,林家主還想再向你討教,你意下如何?”
天祈心想:“比就比,我有什麼好懼怕的,來吧。”說道:“看來林先生是要親自出馬了,那是再好沒有。”
林遠賢心道:“小子還真狂妄。”道:“我還有一事想請教,請問天祈小兄弟是哪個家族?師承何門?”
天祈道:“不好意思,師門有命,這個我卻不能告訴你。”
隱藏師門對人們來說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有些隱匿的門派確實有不向外界透露行蹤的習慣,天祈既不願意說,林遠賢也沒有強問之理。道:“小兄弟既然不方便說,那我就不問了,隻是我林家新近創出了一套自認為還算不錯的武功,小兄弟身手不俗,不知能否賜教一二,還請指點?”
林遠賢這幾句話說的極其謙恭,全不像對一個後輩說話的語氣,倒像是向一位前輩高人請教的姿態,他反倒像一個後晚輩學的模樣,他這種反常讓葉重以及“甲武院”的眾教員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心想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不知道他是想玩什麼花樣。
天祈也想林遠賢心思不善,不知他要搗什麼鬼,但想他既然將話說的這麼客氣,自己若是太過倨傲,言語無禮,倒顯得自己沒有修養,不懂禮數,這豈不是太小心眼了?授人口舌?說道:“林先生客氣了,請教不敢當,若是林先生想賜教,小可樂意奉陪。”
這幾句話說的溫雅得體,深獲“甲武院”眾教員的極力讚賞,年輕有為,不驕不躁,真可謂德藝雙修。更讓葉重在心底稱讚不絕,他本以為
天祈和林天峰既有舊怨,和林家人又添新仇,仇人見麵本當分外眼紅,可天祈卻表現出難得的大度,功夫服人隻能服其體,氣度服人才能服其心,而天祈卻是兩方麵都做到了,誠難可貴,這讓葉重對林家的憂慮消去了六七成。
林遠賢也暗讚天祈會說話,不管是真大度還是假大度,然其表現出來的姿態卻不得不讓人對這個年不滿雙十的少年大為歎服。
但卻更讓他妒火中燒,實覺得天祈是一個極大的麻煩。若說他起初想殺天祈隻是要為林天峰報仇雪恨,可他此時殺心更盛,更多的是他意識到天祈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從長遠來說天祈對他林家製霸天下的野心所形成的阻力已超過了葉重,對於這樣一個麻煩他定要清除掉才能安心。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小兄弟多多指教了。”
葉重心裡沒底,對林遠賢不放心,問道:“不知林家主要派何人下場?還是說林家主要親自上陣?”
林遠賢道:“回稟城主,在下這門功夫需要八個人聯手,所以說是八人齊攻。”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感震驚,“甲武院”的眾教員交頭接耳的議論。以林遠賢的名望地位他一個人對陣天祈尚且顯得極不光彩,何況還要八人聯手?
不過天祈的本事眾人有目共睹,若是當真和林遠賢單對單,眾人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天祈的實力擺在那裡,就算是兩人,三人聯手也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八人聯手,當真讓人無法接受,更何況是要對戰一個少年郎,實在是不成體統。
燕春道:“我說林家主,這我就得挑你的理了,你林家是武術世家,在整個東洲地域都享有極高的名望,你如今要八個人打一個少年,這話你也張得開嘴?”
上官鐵樹嗤笑道:“何必那麼麻煩,乾脆讓天祈站著不動得了,你們這些人上來一人一拳不是更好?還廢那些功夫乾什麼。”
唐玉道:“就是,你怎麼才說八個人,你怎麼不說八十個人,八百個人,組成一支軍隊更好,這樣還能湊個整數。”
對於旁人的冷言冷語林遠賢充耳不聞,他更注重實際效果,隻要能將天祈除掉,旁人愛說什麼就隨他說去,道:“天下功法奇多,既然有的人懂得使用秘術,那這八人聯手合擊的功法也不算什麼稀奇。”
上官鐵樹道:“你少說了一樣,還有人懂得服用藥物這種本事呢,到最後害得自己暴斃而亡,卻引來了一幫無理取鬨之輩,想想真是可笑。”
赫連宏本就在為林天峰身死一事而引咎,聽上官鐵樹冷言譏嘲,怒火中燒,喝道:“上官鐵樹,你少在這裡指桑罵槐。”
上官鐵樹笑道:“我指桑罵槐了嗎?我看不必,在坐的所有人隻怕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