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才和獨眼王聞言,俱是精神一振。
“可確認清楚了?”獨眼王不放心的問。
戶房的人看他一眼,見朱有才沒有開口才道:“大人之前說的李大錘,在勇山縣下麵的三十幾個村子裡,有八個村子都有人叫這個名字。”
“那你怎麼確定的?”朱有才出聲了。
他也不希望弄錯。
戶房的人攤開冊子,指著其上道:“雖然有八個李大錘,但隻有定水村的李大錘有六個孩子,其中最小兒子的今年已經十六歲,名叫李小牙。”
獨眼王立刻激動道:“錯不了,肯定是他們!”
當晚他唯一記得的兩個名字就是李大錘和六牙子,其他人則因為當時太過雜亂,他沒聽清那些人喊的什麼,對他們的麵容的印象也很模糊。
“你先下去吧。”朱有才讓戶房的人退下,然後才冷眼看著獨眼王道,“這次你不會再弄錯了吧?”
“絕對不會!”獨眼王恨得咬牙切齒的道,“青岡山被搶的前兩天,我剛帶弟兄們去定水村搶回來一批糧食,他們肯定是故意來報複的!”
朱有才若有所思,這樣就說得通了。
一群泥腿子被逼到了絕境,若是不去搶青岡山,他們就得去逃荒,而逃荒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條。
朱有才畢竟是一縣之長,知道的消息要比普通人多得多,就勇山縣之前那批逃荒出去的,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死傷已經過半。
出去逃荒可不隻是要麵對跟其他難民爭奪資源的問題,還得防著人心險惡,另外還得注意著眼觀八方耳聽四路,繞開有瘟疫的地區。
如果不是定水村的人搶走了那批東西,朱有才都有點佩服他們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沒有隨大流去逃荒,而是選擇了留下來去搶青岡山。
“可是大人,現在雖然找到了他們,咱們又要用什麼法子讓他們將糧食交出來呢?”獨眼王憤怒過後又很犯愁。
他現在就是光杆老大,手下弟兄不到十個,怎麼可能把定水村搶走的東西弄回來?
朱有才淡淡道:“如今正是秋收結束之時,今年秋季的田稅也該上繳了。更何況邊城告急,護國大將軍請求朝廷撥糧餉,咱們勇山縣首當其衝,百姓自然應該以邊關戰事為重。”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朱有才有多憂國憂民呢,可實際上他話裡的意思不但要不顧百姓在乾旱年成的死活,因為戰事還要增加田稅!
“大人高啊!”獨眼王眼睛一亮,對著朱有才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這些當官的心夠黑,不但要把被搶走的東西拿回來,還要讓那群泥腿子付出代價!
朱有才大義凜然的道:“邊城失守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勇山縣,本官身為勇山縣父母官,自當為了邊關戰事竭儘全力!”
“大人高義!”獨眼王笑眯眯的捧了一句。
兩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定水村的未來,絲毫不管糧食被他們收走後,定水村的人要如何過活。
貪官與土匪狼狽為奸,勇山縣百姓苦矣!
……
當天晚上江沁語從山上到家,已經快亥時了,可定水村裡依舊燈火通明。
蔣阿爺等人正興奮的聚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說著今日地裡的情況。
“咱們大夥兒一起上,乾活果然快得多,照這個速度下去,再過幾天就能種下第一批糧食了。”蔣阿爺樂嗬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