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房,裴涿邂又是待了近半個時辰才出來,他自開蒙起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耽誤晚上看書的時辰,即便是多年前當今聖上率軍攻掠前朝王都,他亦穩坐書房中,今日卻是為了這個新娶的夫人破了例。
在院門口等著的小廝也有點急了,卻一直被管事婆子推三阻四不讓進,直到看見主君出來這才放心:“主君,大姑奶奶叫您過去呢。”
說著他四下裡看了看,嘟囔道:“誒,黛兒呢?”
裴涿邂撇了他一眼,小廝當即噤聲,也沒了去管旁人的心思。
裴涿邂剛走,蘇容嬋便進了屋。
隻瞧見蘇容妘坐在榻邊,寢衣鬆鬆套在身上,隻抬眸的一瞬間便能瞧見她身上平添了股說不出風情,似被滋潤的芍藥,開的正烈。
蘇容嬋的笑不達眼底,自認為戳破了她的裝模作樣:“姐姐方才還百般不願呢,可那春啼與水聲,我可是擱好幾扇門都能聽得到,在淨房鬨騰還不夠,回了屋子竟還要折騰。”
蘇容妘冷眼掃了過去:“那下次你自己來。”
她站起身時,強忍著身上的酸痛,正色道:“裴沉菱院裡的黛兒應當瞧見我了。”
“姐姐也太不知警覺了,一做起來發了狠忘了情的,正大光明被抱著回屋歡好的感覺,就這麼爽快?”
蘇容嬋略一頷首,便有婆子將一個人丟了進來。
姑娘手上綁著繩子,口中塞了帕子,卻還是睡的沉。
這是那個恍惚對視上的那個黛兒。
蘇容妘呼吸一滯:“你把她怎麼了?”
“不過是捂了些迷藥罷了,姐姐,我素日裡吃齋念佛的,哪裡會殺生呢?”
蘇容嬋唇角勾了勾,笑的無害:“還是灌了啞藥丟出去罷,免得說漏了什麼出來,若是傳到了裴沉菱的耳朵裡,不止你我,就是被你護得跟眼珠子般的野種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蘇容妘後脊背發涼,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姑娘稚嫩的臉,約莫她都未到及笄的年歲,故意拖拽到她麵前來處置,想必是殺雞儆猴。
她手攥的緊了緊:“院子裡平白少個丫鬟難免惹人生疑,不如直接將她送到院子外去,就叫她把今夜當成一場夢就是了。”
蘇容嬋盯了她半響,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無奈一攤手:“罷了,就照姐姐所說的來辦罷,不過姐姐可要小心,彆最後將我給連累了去。”
蘇容妘鬆了一口氣,能少牽連一個人也是好的。
她今夜被折騰的實在是有些狠了,怕被宣穆瞧出異樣來,回屋時也隻能忍著沒去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