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兒向蘇容妘瞧過來時,話剛要說出口,卻是一瞬的怔愣。
她仔細盯著蘇容妘瞧了瞧,又下意識瞟了蘇容嬋一眼,似有一瞬的迷惑上頭,可在她還沒來得及抓住時,便被身後婆子催促了一聲。
她忙回過神來,將原本要說的話繼續吐出:“奴婢瞧見夫人被主君抱著回了寢房,衣、衣衫不整,很是不成體統。”
蘇容妘提起的心重新落了回去,黛兒未曾在這指認,便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日後就算是再重新把這事翻找出來說,自有可辯的餘地。
裴沉菱心裡嫌惡這丫鬟縮頭縮手,連個話都說不完整,但還是由此發難:“我不知你們蘇家的家風如何,竟行這等……上不得台麵的行徑!夫妻以禮相待,勾纏丈夫那是不要臉的通房婢妾才做得出來的事,你們朝夕相對何至於爭搶那一時片刻,可有想過會損了夫君身子!”
蘇容妘略一挑眉,淡然瞧著嫡妹。
蘇容嬋隻能將這事認領到自己頭上:“長姐,這丫鬟說的是夫君將我抱回去的,又並非是我將夫君抱回去,我也得聽著夫君的話來行事,我與夫君情濃和睦,這分明是件好事,怎得從長姐口中說出,竟變得這般不堪?”
她眼眶裡蓄了淚水,順勢跪了下來:“長姐既覺得我錯了,我自是不該頂嘴,甘願受罰。”
她跪,蘇容妘身為她帶來的人,自也應該同她一起跪著才是。
雙腿本就被折騰的有些酸軟,跪下的時候免不得眉頭緊鎖,這在裴沉菱看來,便是這姐妹二人一個委屈不忿,一個甩臉不願。
她氣的一拍桌子:“涿邂的媳婦,我是管不得了,一切還是交給母親去罷,你既覺得心不甘情不願,便去你婆母靈堂前跪著罷!”
這對蘇容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平日裡誦經皆是跪拜,換成跪牌位也沒什麼,隻可惜蘇容妘也要陪著站立在她身旁陪著。
這邊二人出了屋子,裴沉菱仍舊憋著火氣沒發出來,順著便遷怒到了黛兒身上。
“將這婢子拖出去,遠遠打發了,莫要留在我身邊礙眼!”
黛兒當即跪下哭求,裴沉菱仍舊不為所動,可在這時,屋裡的姑娘開了口:“嫂嫂,這婢子怪可憐的,不若調到我房裡伺候罷。”
說話的是她婆家的小姑子齊婉玉,今日剛來瞧她這個嫂子。
裴沉菱覺得麵上臊得慌,小姑子一來,竟叫她看了這場熱鬨,忙拉過她的手叫她坐下:“你那若是缺人,我給你挑些伶俐的過去,留著這個蠢笨的做什麼。”
齊婉玉卻是不在乎,柔聲安慰了嫂子幾句,將裴沉菱說的心裡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