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什麼時候有的,她居然都不知道,薛夷淵能從女醫口中知曉,女醫也定是診脈診出來的,可為何都不說?宮中的太醫也診過她的脈,是不是也能知曉?
她想起裴涿邂這段時日來一直說讓她注意身子,細細算來,是不是在他將自己從縣主手中救出來開始,他就已經知曉此事了?
她睜開眼,看著薛夷淵緊張的模樣,卻是格外冷靜。
之前與裴涿邂同寢時,本就是奔著有孩子去的,懷上並不稀奇,如今知曉也不算晚,要離開之時,有數不清的法子能讓這胎落了去。
隻是讓她最驚異的是,裴涿邂為何要瞞著她,是怕她傷了這孩子?那他又是如何知曉這孩子是他的?
還是說……他已經知曉了她與嫡妹李代桃僵的事?那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所以,他們同寢的時候,他是明知道她的身份,故意戲弄她?
一種難以言明的滋味從心底生出,蘇容妘麵色愈發難看起來。
薛夷淵仍舊緊張著,他溫聲勸慰著:“有了也不要緊,他雖可恨了些,但也不是粗鄙醜陋矮小之人,也不至於讓孩子像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在你肚子裡便是你的,你若是想留便留著,大不了日後我幫你一起養,也給宣穆做個伴兒。”
蘇容妘聽的頭疼,但仍舊堅決道:“不行,不該有的便不能有。”
她早晚要離開這裡,此前嫡妹在便罷了,孩子生下來是裴府嫡長子,頭一個孩子和幼子最是能得爹娘疼愛的,嫡妹為了穩住自己的位置,也不會對這個孩子如何。
但若是現在生下來,她早晚要走,裴涿邂許是會因為對她有情而疼愛一段時日,但若是他日後娶了續弦,這份疼愛又能維持多久。
後母對前頭夫人的孩子,即便是再好也隔著親疏,畢竟不是親生,裴家家業龐大,本就有利益驅使,若是再受有心人挑撥幾句,裴家家宅禍根豈不是要從她這起?
蘇容妘將袖中浸了藥汁的帕子拿了出來,心緒不善地扔在地上:“這是我平日裡吃的湯藥,原想著勞煩你幫我查一查究竟是什麼,現在想來,怕是安胎的藥。”
她想著這藥喝下去後,自己身上那所謂的月事便不來了,可當真是好藥。
薛夷淵瞧著她麵色陰沉沉的,心裡更是擔心:“你莫要與他硬碰硬,是我無用,裴府我闖不進去,但我已經在想法子,定能將你救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外麵傳來說話聲,初時還聽不清,可外麵人也不知是動了怒還是怎得,陡然拔高聲調:“賤婢,裡麵是我的女兒,你敢攔!”
這聲音熟悉的很,蘇容妘反應了一瞬才想起來,是嫡母孫氏。
她怎麼找過來了?
薛夷淵要出去看看情況,蘇容妘直接扣住他的手腕:“不用擔心,是我嫡母。”
可他又如何能不擔心,語氣當即緊張起來:“她豈不是能將你認出來?”
蘇家人眼皮子淺,若是直接吵嚷起來傳到皇帝耳中生了疑,這欺君之罪落下裡,誰都保證不得裴涿邂會不會將罪責推到妘娘身上以保自身。
蘇容妘拉著他走到屏風後:“無妨,她若不想蘇家出事,就不可能張揚。”
她瞧了瞧窗子:“你走窗戶出去,應該不會摔到罷?”
薛夷淵搖搖頭,下意識要說不會,可腳步卻突然頓住:“我不走,若是她以為你將她女兒如何了,傷了你怎麼辦?”
蘇容妘急著推他:“可快走罷,若是她以為我頂著她女兒的名頭與你私會,這才是真的完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