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間微顫,但還是如常問:“還在生氣?為了她不值得的。”
他仿若什麼都沒發生,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四下裡隨意看了一圈:“怎麼不見薛夷淵,他莫不是又沒來見你?”
“裝什麼,你敢說此處周圍沒你的人?他來沒來,說了什麼,你不是都知曉了?”
她語氣裡含著明顯的嘲弄,不想在此處吵鬨起來,若是隔牆有耳說不準哪句話會害在自己頭上。
她猛地將手抽回,不等麵前人反應,直接便往屋外走。
裴涿邂沒見過她同自己生這般大的氣,無奈一笑,轉而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確實有人守在這附近,但還不曾有人上前回話,不過想來是薛夷淵同她說了什麼。
無妨的,總要有人來開這個口,自己說不出來,讓外人幫著推一把也好。
出來茶樓,蘇容妘直接上馬車,裴涿邂要跟上,她卻是回身扯住了帷幔:“你怎麼來的便怎麼回去罷,莫要跟我同乘。”
裴涿邂眉尾微挑,語氣裡透著幾分可憐:“夫人這般狠心?”
“狠心嗎?”蘇容妘冷笑一聲,“你這會兒不怕同我一起,惹得我犯惡心再傷了身子?”
她將傷了身子這幾個字咬的重了些,裴涿邂輕輕一歎:“可我來時憂心你,匆匆騎馬趕來,怕是受不住再騎馬回去。”
“我看你走時健步如飛,可不像是受不住的樣子。”
蘇容妘狠心將帷幔一甩,這便是不想再理會他的意思,不想讓他上馬車,還要使喚他:“叫馬車走罷。”
裴府的下人,看著她與家主有分歧,哪裡會聽她的使喚。
裴涿邂無奈一歎,對車夫吩咐:“聽夫人的。”
他向旁側走了幾步,直接翻身上馬。
挨過板子的地方皮肉是好的差不多了,但也架不住這般來回折騰,裴涿邂是能忍痛的,隻是一路緊跟著馬車顛簸回府去,妘娘下馬車時許是因為生著氣步履匆匆,他跟著也確實吃力了些。
蘇容妘率先一步回了正院,她坐在扶手椅上,靜靜等著裴涿邂跟過來。
葉聽看著她麵色不對,也免不得開口勸說一句:“夫人彆動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有什麼話同家主好好說就是。”
蘇容妘抬眸看著葉聽,有些不敢去想她究竟知道多少,這些跟在正院裡的丫鬟,都聽著裴涿邂的命令來瞞著她,是不是所有人看著她一邊喝安胎藥,一邊想著為何月事時來時走?
葉聽不知她心中所想,還是在為主子說好話:“家主今日晨起有些發熱,這會兒也不知好了沒,聽聞夫人要受欺負,可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且不說外麵多少雙眼睛瞧著他身上這傷,單論他這一路來回騎馬,這都不是好受的。”
蘇容妘冷笑一聲:“他哪裡是擔憂我,怕是在擔憂裴夫人在廂房之中牽扯出人命罷。”
“妘娘說這話,便是讓我有些寒心了。”
裴涿邂緩步進了屋中來,葉聽識相退去,屋中僅剩下他們二人:“我可是一直都在掛心你,怕你那嫡母給你委屈受。”
他無奈一笑:“知曉沒想到,妘娘身手這般好。”
蘇容妘手攥了緊了緊:“是怕我受委屈,還是擔心我傷了腹中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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