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嗤笑一聲:“我看他如今的模樣,分明是不願與你有什麼牽扯,想來回這成佛寺,也是他想要的,你又何故這般窮追不舍,甚至連自己長姐的命都可拿來做要挾。”
這話在蘇容嬋聽來,好似在說一個笑話:“這還用問我?裴涿邂,你我不是同一種人嗎,我怎麼想的,你難道不清楚?”
大抵是因裴涿邂已然猜到了蘇容妘的藏身之地,她麵容多少有些猙獰扭曲。
她大笑兩聲:“這次我離開,也不算是白走一趟,竟是發現了我那姐姐的前情,人家可是有情郎在等著呢,這事你應當也知曉了罷?怎得不見你識相放手呢。”
她的話成功將裴涿邂再次激怒,他陰沉著聲調:“我與你不同。”
蘇容嬋梗著脖子:“確實還是有些不同的,我可未曾似你一般,將臧擇強留在我身邊,我知他心中看重的是什麼,我們心中所念所想皆是同一件事,他如今不願同我一起走,隻是他還未曾想明白罷了。”
“但是你呢,欺哄瞞騙、強占民女,與惡霸有何區彆?”她嘖嘖兩聲,“威脅她回京的是我,如今迫使她留下來的是你,她有多厭惡我,想來也是有多厭惡你的。”
裴涿邂站起身來,緩緩向她走了幾步。
壓迫之感向她襲來,讓她不自覺想要後退。
裴涿邂自也是看出了她要躲避,半分沒猶豫,直接踩上她的腿。
蘇容嬋當即吃痛悶哼一聲,隨著他用了力道,筋骨皮肉都好似被重壓:“你——”
“聒噪。”
裴涿邂垂眸看過去,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若是以往,他不會給她一步步得寸進尺的機會,可如今軟肋在她手中,他卻也不得不容忍她片刻。
“蘇容嬋,你不該出現在我麵前,更不該妄圖與我做交易。”
他加重力道,蘇容嬋吃痛,一時間與不管不顧要對著他的腿咬下去,他看透她的意圖,直接抬腿將她踹倒在地。
“彆挑戰我的耐心,你的命、臧擇的命,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麵色陰鷙,在過分忍耐後,處於失控的邊沿:“這些賬,等我尋到妘娘,再同你細細算,屆時她身上有多少傷口,受了多少屈辱,皆會回到你身上。”
裴涿邂甩袖收回腿,不再去看她在地上因疼痛而掙紮的模樣,轉而走到葉聽躺著的矮榻旁。
葉聽麵露羞愧,將話斷斷續續吐出:“奴婢知錯,未能護住夫人,讓……夫人被——。”
她話沒說完,裴涿邂便抬手示意她停下:“我問,你答。”
他深吸一口氣:“妘娘被帶走時,身上可有受傷。”
葉聽眉頭緊縮,細細回想一番:“應是在脖頸上,那人沒、沒想要夫人性命。”
但卻是明明白白想要她這個丫鬟的命,若非是門外千牛衛聽見屋中動靜,她根本活不到現在。
問這一句,裴涿邂也不知這對自己來說,究竟算不算是好消息。
不想要妘娘性命,那是不是說明他還有時間?